岑云川只坚持了片刻,便再次气咻咻的放下了帘子。
岑未济叹了口气,放下马鞭后撩起衣摆,跃上了马车。
岑云川本以为他不肯上来,正皱眉隔着帘子生气,没成想他忽然跳上了,来不及挪动身位,两人刚好撞了个满怀。
帘子一闪,天光若隐若现。
夹杂着雪花片子的风滚入,岑云川连人带满面疾风一起被他扑倒在车厢上。
岑云川下意识伸手抱住了他的盔甲,冻的手指一麻。
岑未济更来不及反应,在岑云川倒下瞬间,只顾得伸手护住了他的后脑勺。
两人同时踢里哐啷的摔进车里。
岑云川被压疼了某处,疼得眉头一蹙,露出个忍痛的表情来。
岑未济看他这副样子,一时也手足无措起来,原地爬起来后,退坐在一旁后,小心盯着他的面色看。
若是平常,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场景,父子两比这更亲密的举动多得去了。
可经过万崇殿那一夜。
两人好似一下子失去了过往二十年来所有的相处模式。
竟比一对陌生人还要拘谨不安。
明明车厢里的空间就只有这么大,除开一个晕倒了的董知安外,再装俩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子就显得有些局促。
可即便如此,岑云川仍让自己的眼神落在茶具上,火炉上,就是不肯落在对面人的身上。
“你身子……”岑未济却直勾勾看着他,语气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可还不适?”
不提这个倒好。
尚且能还能装作父子不睦罢了。
他偏要说这个,便是将两人那见不得人的关系彻底从里面给撕破了讲。
岑云川飞快看了一眼倒在最里面的董知安,然后顶着骤然红透了的脸皮,不肯再理会他。
“药还得继续抹上几日。”比起岑云川,岑未济倒坦然地多,脸上甚至一点异样都没有,就好似两人这一觉睡得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一般,一切都发生了,但好似什么都没有改变,甚至还能一脸正经的嘱咐道:“若是疼得厉害的地方,得多用些。”
那天晚上做到最后,岑云川嗓子都快要喊哑了,只能摇着头边哭边呜咽着说疼,无论岑未济碰他哪里他都喊疼。
岑未济将只得他抱起,抹开他湿淋淋的鬓发,低头问他,“哪里疼?”
他一双眼虽看不见,被岑未济用红绸蒙起,但那眼泪却滴吧滴吧的,掉个不停,很快就洇湿了绸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