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远道而来,辛苦了。”礼部侍郎兼司宾卿严佑迎上前道。自从审理雷士澄与鱼恭振的案子后,严佑重新回到朝堂中心。为了将功补过,严佑把雷、鱼二人做的一系列伤天害理之事全数列清,甚至泼了不少脏水在他们身上。原本想趁着机会把自己的对头们也全数清出朝堂,但甘荣一直掣肘他,使得他不得不只清除一些宦官党的核心人物。不过,对他而言,已经完成了既定目标。“金成寅持新罗杖,前来大瀛觐见皇帝陛下,辛苦司宾卿引路。”“王世子一点都没变呢,能在大瀛再次见到你,我真是高兴。等行完朝仪,我单独宴请你,不知世子肯不肯赏脸。”严佑拉着金成寅,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而在金成寅的记忆里,这个礼部侍郎兼司宾卿不过就与他打过两回照面。他知道严佑曾是整个国子监顶尖的才子,是当今大瀛帝师的得意门生,也知道他为人处世极为圆滑周到,就如眼下这般,不知严佑哪里来的热情与熟络,叫人很难拒绝。“严侍郎言重了,成寅荣幸之至。”“我听恩师夸过你,那时候的宿卫里,唯你聪明、勤奋又上进,太师说,若你在大瀛参加科考,定能金榜题名。”严佑拍了拍成寅的肩膀,“不过还是小看了你,你现在是王世子,未来的新罗王,不可同日而语了。”柳若蘅不知道这个司宾卿是谁,但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精准地踩在了她的愤怒点上。没有人希望自己寄人篱下的日子在大庭广众被提起,也没有人愿意被暗示自己的父亲得位不正。何况这个人的动作里,充满着温和的高傲,似乎热情却又居高临下。她用余光看了一眼成寅,果然他极为体面地保持着微笑,但柳若蘅能看到他眼底的凉意,这凉意让她感到心疼——是两年多来第一回,以柳若蘅的心意,真切地疼惜。好像做世子妃久了,也好像在明晰自己的身份,她没有插嘴也没有怒目,温文尔雅地保持着礼貌。可司宾卿这寥寥的三句话是大瀛陛下的意思还是他个人的意思呢?她扫了一眼跟在他身后迎接他们的大瀛官员,脸上全都挂着一模一样的客气笑容,让她几乎分辨不出内涵来。但是,在这一群面目模糊的人群中,她看到了一张惊恐的脸——她微微张着薄薄的嘴巴,脸上的肌肉几乎僵硬了,一双平日里似乎并没有光泽的眼睛此时聚着震惊的光芒向自己投来。是。熟人。应该是一个不太:()大瀛隠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