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萱道:“我在灵墟宗的典籍之中看到过相关的记载,修行界的宗门称呼类似于玲珑的世界的修士为异道修士,相比起仙道来说,异道修士局限性太强,在其本来的世界,强悍无比,就算仙道强者也未必能是其对手,可若是一。。。
南云溪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忘川闸的废墟之间,只是这一次,整座城池不再崩塌重组,而是静静悬浮于无垠虚空之中。街道平整如初,屋檐翘角飞起,仿佛一场盛大祭典前的沉寂。他独自走着,脚下砖石泛出微光,每一步都激起一圈涟漪,映出无数过往片段??顾元清在雪中练剑的身影、林昭断手那一瞬的决绝、他们三人围炉夜话时的笑声……一切清晰得如同昨日。
可这寂静太过完美,完美得令人心悸。
他忽然听见桃树的声音??不是风拂叶动,而是根系深处传来低语,像某种古老契约正在苏醒。他低头看去,腕上那只鹤形印记竟微微发烫,与梦境外的现实隐隐呼应。
“你来了。”青衣女子不知何时立于前方,手中仍捧着那本泛黄簿册,但封面已裂开一道细缝,似有金光渗出。
“这是……新的记忆?”南云溪问。
“不。”她摇头,“是被封印的未来。天道虽未降罚,却从未真正承认你们的存在。‘不灭之契’打破了轮回规则,于是它开始反噬??不是针对你们,而是整个六道。”
南云溪心头一震:“什么意思?”
“你看。”她翻开簿册,一页光影浮现:桃林化为焦土,山谷干涸成裂谷;另一页中,修士们疯狂争夺断因剑,只为斩断因果、逆改命格;再翻一页,星辰一颗颗熄灭,天地陷入漫长的黑夜。
“你们的情超越了生死,但也动摇了秩序的根本。”女子合上簿册,“有人因此得救,也有人因此堕入无尽轮回。执念一旦有了力量,便不再是私情,而成了劫数之源。”
南云溪沉默良久,终是开口:“那我们做错了?”
“没有错。”她目光温和,“可爱从来不是答案,它是问题本身。而你们必须承担这个问题带来的后果。”
话音刚落,整座城池骤然震动,高塔顶端的心钉残影浮现空中,缓缓旋转,投下一圈圈金色波纹。那些漂浮的记忆碎片开始聚合,凝聚成一道模糊人影??竟是顾元清的模样,却又比现在的他更苍老几分,眉心刻着深深的倦意。
“这是我未来的魂魄投影。”那人开口,声音沙哑,“我在三百二十年后死去,死于一场无人知晓的战斗。我守着断因剑,直到最后一息,只为等你归来。”
南云溪几乎踉跄:“你说什么?三百多年后?可我们现在才三十岁!”
“共命之盟让你我共享命运,却不共时间。”未来的顾元清苦笑,“你会活得比我久得多。当我的肉身腐朽,灵魂消散,你的生命仍在继续。你会看着一代代弟子成长、老去、死亡,看着这个世界一次次变迁,而我……只能成为你回忆里的一个名字。”
“不可能!”南云溪怒吼,“我们说好永不分离!”
“正因如此,我才来告诉你??不要执着于留住我。”那身影渐淡,“真正的陪伴,不是肉体相依,而是即使我已不在,你依然能听见我说‘我陪你’。你要学会一个人走下去,带着我们的誓约,走完剩下的路。”
光影消散,梦境崩塌。
南云溪猛然惊醒,冷汗浸透衣衫。窗外晨曦初露,顾元清正坐在石台边擦拭断因剑,动作轻柔如抚恋人发丝。听到动静回头,见他神色不对,立刻起身走来。
“又做梦了?”
南云溪点头,喉头哽咽:“你……会不会有一天先离开我?”
顾元清怔住,随即笑了,将剑放在一旁,握住他的手:“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梦见你死了,在三百多年后,为了守护断因剑战死。”南云溪盯着他眼睛,“你说你要我学会一个人活下去……可我不想学。”
顾元清沉默片刻,抬手抚过他眼角未落的泪:“若真有那一天,我也不会真正离去。你看这银纹,当年遍布全身,如今早已融入血脉;你看这断因剑,曾断裂欲碎,现在却能自行奏响《长相思》。我们的羁绊早已超越形体,哪怕魂飞魄散,也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
他顿了顿,低声道:“就像林昭,他曾是守门人,被放逐千年,最终还是回来了。也许有一天,我不再是你眼前这个人,但我一定会以别的姿态重逢于你命途中。”
南云溪紧紧抱住他,像是要把对方揉进骨血里:“那你答应我,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要认得我。”
“傻子。”顾元清轻笑,“就算转世为草木禽兽,我的心跳也会为你加速。”
两人相拥良久,直至日上三竿。
林昭此时踱步而来,手中拎着一只酒壶,笑道:“你们俩啊,大清早演生离死别?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不必。”南云溪破涕为笑,“正好你也来听听??天道可能要清算我们。”
林昭笑容微敛,坐下倒了一杯茶,却不喝,只凝视着袅袅升腾的雾气:“我知道。守门人留下的职责不止是传递消息,还有观测‘异常’。而你们,就是最大的异常。”
“所以呢?”顾元清问,“它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林昭坦然道,“但我知道一件事:每一次规则被打破,都会有新的平衡诞生。你们创造了‘不灭之契’,那就必须承担起维系这份平衡的责任。否则,动荡将由你们而起,灾难也将由你们终结。”
“你是说……我们要成为新的守门人?”南云溪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