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愿轻轻应了声“好”，又贴回他的怀里。
房间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浑身上下笼罩着周以然的气息。
林愿被他箍在怀里，腿也被他夹着。隔着两层睡衣，林愿的身体很快被捂暖。双脚还是冰凉的，但被他发烫的脚心夹住的脚背，却似乎开始变得比他还要滚烫。睡衣太薄了，跟他紧贴的身体部位太多，林愿逐渐感觉自己心跳疯狂加速，浑身发热。鼻尖不小心碰到他的锁骨，一阵战栗从鼻尖传到脑子，后脑勺像突然被崩紧了几根弦。
林愿感觉不能在他怀里待下去了，但他抱得很紧，只好叫他：“周以然。”
他快要睡着，下意识轻轻回她：“嗯？”
简单平常的语调上扬，传到林愿耳朵里，她只感觉自己耳廓软掉，脑子里好像有东西在爆炸。她没办法再跟周以然商量了，立刻推开他，自己滚到床的另一边，把脚和手都伸出被窝降温，克制着尽量轻轻慢慢去呼吸。
“怎么了？暖和了么？刚刚你的腿还是凉的。”他的声音又轻轻传来。
林愿后脑勺又发麻，磕磕巴巴，随便胡说：“我，我暖了。我呼吸一下，这边，空气比较好。”
周以然看她突然挣扎出去，又恨不得滚到床下去一般，在那边假模假样平顺呼吸，猜到她可能被他抱得突然害羞。笑了声，摸到她的手腕，又带回被窝，轻轻摩挲着她脉搏处的皮肤：“呼吸就呼吸，要喘气。”
林愿在乌漆嘛黑的夜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恼他看穿她的慌张。
周以然又笑，太晚了，没继续逗她。将林愿拉过来了一点，把被子盖好：“别冻着了，睡吧，明天你还要去供应商那里，别顶着黑眼圈。”
好的，工作是最好的氛围破坏剂。
林愿思考了一下第二天的工作内容，整个人很快就平复下来。
年前两天，林愿和执行组的同事再去了商场一次，通宵将那些圣诞的布景替换成新年样式。那棵大大的圣诞树需要挪走，换成舞台，元旦节这个商场要连搞三天的促销。
新年嘛，大家图的就是一个开心消费。
早上的光亮从商场外面透进来时，布景已经焕然一新。
林愿挤着早高峰的地铁回家补觉，心里感慨一年的忙碌终于结束了。
49
林愿睡醒起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这是假期第一天，周以然也在办公室加了一天班，发消息说等下来找她一起吃饭。林愿看了眼外面被风刮得没剩几片的梧桐叶，忍不住打个寒战，上海的冬天已经冷到彻骨，她回复说太冷了，在家点外卖吧。
周以然让她先垫垫肚子，他要晚点才来。
他拎着饭来的时候，还背了个包。
林愿狐疑地看了眼他的书包：“平时没见你背包上班啊？”
“准备元旦在你家混几天，带的行李。”周以然一脸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