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端着茶水喝的孙鸣看着打闹的俩人,觉得自己刚才的担心多少有点多余。
“…我跟你说许塘,从前咱们在榆溪,那就是井底之蛙!我来了申州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大,人还能有这么精彩的活法!”
“什么活法?”
“哎,怎么跟你说,打个比方吧,从前我总觉得一百块钱就能压死人了,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我丢了学费,八十呢!吓得我三天没敢回家,还是你让我住你家去。”
“…可来了申州,我才知道,一百块钱算个屁!一千块钱,不,你往澜江里丢一万块钱都听不出个声响来…钱不是吃两顿咸菜省出来的,是赚出来的!有能耐的人,在这儿就不用等论资排辈,敢拼,就能过上好日子…!”
韩明听起来浑身充满了干劲,和从前在课堂上不是插科打诨,就给老师找麻烦的样子变化了很多,许塘也想,或许每个人都在长大。
吃完饭,韩明结了账,下午他还得回家具城盯着工人打隔板,一低头,看到许塘手腕上明晃晃戴着一块银色手表。
“许塘,你这个手表真好看,是啥牌的?”
“忘了,好像叫欧啥…是个外国牌子,周应川买的。”
“这设计真洋气!过几天我妈喊我跟我二叔介绍的女孩相亲呢,你给我戴两天呗!”
“行,给你戴,不过你戴着估计有点小,这是周应川拿店里刚改的,你要是早两天遇见我,还没改呢。”
韩明戴上表挺高兴的,看着表盘上头一小行英文和标志,总觉得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又没想起来。
一旁的孙鸣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许塘把这支小两千美金的手表给了这个才刚见面一天的同学。
这孩子,心得多大啊。
送许塘回去棋社,孙鸣想了想,还是给周应川报备了一声。
周应川听了那个同学叫韩明,问了他们是怎么遇到的,就没说别的了。
晚上周应川从公司回去,就看见许塘撅着屁股半个身子埋在衣柜里,正摸索着找他的新手表戴。
“周应川,你上次在万贸给我买的那个电子手表放哪儿啦?”
周应川揽着他的肚子抱起来,给他放到床上:“别跪着,地板上凉,洗个澡出来我给你找…今天遇到韩明了?”
“是呀,我正准备跟你说呢,韩明竟然也来申州了,比我们来的还早呢,他现在在他爸和他二叔合开的家具城里工作。”
“他爸不是在粮食局吗?”
“辞了呗,周应川,我感觉韩明现在也长高了,他今天站在我身边的时候,说话声音都在我脑门上了…以前最多就比我高这么多…”
他比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在床上托着腮帮子:“你说为什么就我不长呢?”
“因为你不好好吃饭。”
这原因还不简单?
周应川给他找表,之前明明有给他好好的收到柜子抽屉里,但许塘没事就爱拿出来乱摁,摁完了,他随手一扔,你再问他,他也不知道放哪儿了。
都是给惯的。
“找不到了,回头再买一块吧,没事。”
周应川时间安排的密,他脑子里的时间表被每天要做的事排的满满当当,最多只能容许十分钟的误差,他拿了他和许塘两个人的睡衣,抱起人,往浴室走。
“下午你都和韩明在一块?”
“没有,中午吃完饭他就回去了,不过我们互相留了电话号码,他说下次带我去滑旱冰!”
“行,但你要去,要提前跟我说,我有空就我去,我没空,我就找人看着你。”
周应川给他脱衣服,把许塘的脏衣服扔进衣篓,他自己解开扣子脱,等他脱完了,许塘寻着他的体温,自己就缠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