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被子,抱着热水壶,捂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又重新回到人世。“我们在祠堂里确实发现了很多虫子,是那种细细长长的蠕虫,有没有毒不清楚。”钢铁侠男把相机递给了司芮,“还有很多被啃噬的不成样子的尸体,那些虫子好像还不止用来吃,还拿那些尸体繁衍生卵。”“其中有一具尸体很新鲜,看样子也就是最近两天才死的,是个年轻女性,应该就是楼上那位的妹妹,我都拍下来了。”司芮打开相机,翻看照片,很快就看到了他说的那张照片。这发色,确实是李弋月。“李弋阳醒了吗?”司芮抬起头,看向负责看管李弋阳的队员。“醒了一会儿,不过挣扎的太厉害,我就又把他打晕了。”司芮点点头,“醒了也没什么用,那就暂时让他先晕着吧。”黄队长咬了一口面包,嚼嚼咽进肚子里,“司小姐,今晚我们是继续守在这儿,还是出去跟踪那些村民?”司芮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跃动的烛火,“他们昨晚的方向是朝山顶上去的,我记得祭坛就在山上。”黄队长若有所思,“你怀疑他们是准备又想搞祭祀?”“你不觉得村里的那些人身体都太衰弱了吗?”司芮用指尖敲敲竹椅扶手,“以他们的身体状况连正常劳作都做不了,是怎么活到现在没被饿死的,每进行一次祭祀,吃下祭品的那些村民就能获得山神赐福,得到一些寿命。”“在赐予的寿命快走到尽头时,他们的身体自然而然会虚弱下去,如果还想活着,那就要再次进行祭祀,获得新的寿命。”“当然,这些都是我的推测,是对是错,今晚我们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夜久,更阑,风渐紧。穿着厚实棉衣的村民准时离开家门,拎着光芒暗淡的纸灯笼,悄无声息地聚集在村道上,朝着山上走去。不过和上次不同的是,这回他们大部分人怀里都抱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黑坛子。没有抱坛子的村民则都或牵、或抱着一名幼童。“他们带着孩子,看来你的推测是对的。”把手里的卫星手机踹进口袋里,穿着一身黑的司芮走下楼梯,“收拾下,等会就出发。”黄队长拍拍膝盖,还有袖口的灰尘,他刚从墙上下来,“我们现在只有三只蝶骨,需要留一只在小楼,剩下的两只安全起见最好不要超过四个人。”“那就四个人,两两一个。”司芮拿起一个黑色的头盔,戴上,“我们两个一队,另一只给蝙蝠和钢铁。”蝶骨本来是只有一个的,另外两个还是队员做了梁上君子,跑了好几个老爷子家里“借”来的备用骨,若不是担心被发现,他们估计还会多“借”几个。黄队长略有些不放心,“他们……”司芮,“放心,他们只会比我们更拼。”对黑衣组织的社畜成员来说,任务失败也是个死,就算明知道前面是九死一生的危路,他们也会拼一把。认识了那么久,黄队长也知道她的性子,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也就没再多言,拿起那块备用蝶骨交给了钢铁男。看了看表上的时间,司芮把蝶骨绑在腰间,快步走到院子里,“出发。”夜黑风高,村道崎岖。一行四人深一脚浅一脚,小心朝村口走去。大晚上的,阵阵风声呼啸而过,宛如鬼哭狼嚎,渗人的很,司芮捂着被寒风卷起的蝶骨,埋头赶路。在快接近村口,地面终于平整了些。把口罩往上拉了拉,司芮不禁加快了步伐。“玎玲……”按在手下的蝶骨忽地诡异的发出如玉器交击的声响,清越绵长。同时,一直默默飘在司芮身后的小男孩韩泰初,也伸手扯住了她飘扬的衣摆,示意有危险靠近。这些天,司芮一直把韩泰初藏在房间里,也是想着今天要去祭坛,他父母的尸体有可能就在祭坛,才带着一起。钢铁男腰间的蝶骨也响了。这种反常的情况,四人下意识都想到了那个拖走李弋月的怪物,皆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玉器交击的声响越发急促。蝙蝠紧握着手里开过光的物理学圣剑撬棍,屏气凝神,双眼眨也不眨地望着前方黑漆漆的路口。突然,他发觉身侧的土墙上似乎多了什么东西,没来得及多想,几乎下意识的就扭过头去看。一颗黑面虬鬓,血肉模糊的粗汉脑袋从废弃的墙内钻出。双方仅隔一掌,几乎贴面。四目相对。蝙蝠男瞳孔蓦然放大,慌忙后仰着头,踉跄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