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现在的她再去受一回前世半岁不见天日的笼刑,她都怕自己活不足月。
不可以这样的,岑听南对自己说,顾砚时不在,她得撑着自己。
医馆的大夫命人给她前后煎了两副药,头一副苦得她全吐了出来,第二副岑听南一遍遍在心里逼自己,才勉强喝了个囫囵。
没有顾砚时,没有蜜饯,也要喝下去的。
她不能生病,她得好好保全自己。
一碗药下去,岑听南累得坐在医馆门边长椅上,半倚着贺兰朔风又睡了过去。
有马蹄声从医馆门前疾驰而过,带着南边独有的气息。
岑听南听见门前门外的人窃窃私语。
“这不是我们北戎的装扮!”
“听说了吗,盛乾朝那位顾相来了。”
“他来做什么?”
“谁知道呢,两边打着仗呢,难道觉得打不过了,来和亲的?”
“他不是有夫人了吗?我们北戎女子,可从不给人做小……”
岑听南在议论声中艰难睁眼,却只见到贺兰朔风结实宽广的背影。
横在她的眼前…替她牢牢挡着贺兰泰居高临下地审视。
“贺兰泰!”贺兰朔风压低了声,怒意却不加掩饰。
贺兰泰对他熟视无睹,问:“你早知道他没去南羌,对不对?”
“什么狗屁一路南下,都是他故意放出的消息,否则不会一路走来所有人都在讨论此事。他在明目张胆告诉你,他在找你。”
“可为什么,他会知道是北戎?是你们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传讯方式?”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岑听南,阴寒视线从面具里透出,如毒蛇般趋附在她身上。
岑听南舔舔干燥唇舌,猝不及防笑了声。
任由贺兰泰装得再如何文质彬彬,一急起来还是粗口连篇,本性毕露。
他这么在意顾砚时,在意文人墨客,分明就是…自卑。
“什么手段瞒得过你,没有的。”岑听南扯着唇角讥讽。
贺兰泰却根本未听出个中意味,只狐疑地提高声量:“当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