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薛韫山横冲直撞跨步,面前出现一个人,他道:“滚开点,别挡了小爷的路,不然削了你。”
被骂的路人一脸懵,回过神看着锦衣华服的薛韫山,晓得人家不好惹,只好忍气吞声,好在薛家的仆从懂事,直接掏了五十两银子补偿。
路人这下笑开了花,被说两句就得五十两,这少爷真是阔气。
薛韫山没走几步,也不知哪里传来一记狗吠声,他当即就停在原地,奴仆见状团团围住薛韫山,大声道:“谁家的狗?赶快牵走!”
等了一会儿,再没狗叫声传来,薛韫山这才继续踱步。
祝荷若有所思。
“莺莺,韫山的事我来解决,你不用担心,他的话也无须放心里去,他就是个脾气。”明广白道。
祝荷道:“嗯,我就是内疚,方才听薛公子的话,我才晓得那蛐蛐对他来说有多重要,要是我那天没撞到他就好了。”
“不要再想了,你也不是有意的。”
祝荷笑了笑:“我不想了,广白,我不愿因为我让你和薛公子闹僵,也不想一直麻烦你,你已经帮我许多了,若是当时没有你救下我,我可能早就饿死了,所以这件事你就莫要插手了。”
“莺莺,这都是我自愿的。”明广白眼中满满都是情意,“莺莺,不要推开我,让我帮你?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不,我会想办法的。”祝荷转移话题,“我捉的蟋蟀薛公子都不要,我们去把它们放生了吧。”
明广白无奈:“好,这几个笼子他不要我要。”
“你又不养蛐蛐。”
“我是不养,但这笼子是你亲手编织的,莺莺,我才发现你心灵手巧。”
祝荷莞尔,眼眸灵动:“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明广白心口荡漾。
盖因降不下去的火气,薛韫山在集市上一掷千金,简直就是所有商贩的财神爷。
商贩们好吃好喝供着财神爷,非常恭维谄媚,薛韫山心里的火气渐渐消弭,心情一好,又是一笔钱花出去。
回府时带了一车的物件,有一百只蛐蛐,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数不胜数
刚回来,薛老太太告诉薛韫山,说他哥和父亲要回家了。
薛韫山第一反应是高兴,第二反应是平静下来,回了句知道了。
与他关系不大。
果不其然,两日后的接风宴上,薛府上上下下的人齐聚一堂,全都在夸薛韫山的兄长,夸得天花乱坠。
薛韫山吃着瓜子听,也由衷觉得他哥很厉害,把这家族厂业打理得井井有条,有他哥在天上顶着,薛韫山就专心做个吃吃喝喝的纨绔子弟。
次日,薛父闲下来后,本打算和自己小儿子说说话,关心关心他,可在得知薛韫山又买了一群蛐蛐回来,甚至为了养蛐蛐专门造个楼后,薛父怒了。
他把薛韫山叫到书房里训话。
“薛韫山!你什么时候能收收你那玩劲,就不能和你哥学着点吗?不求你像他一样出类拔萃,至少懂事点,不要整天就只知道玩蛐蛐,你花在蛐蛐上面的钱还少吗?就稍微收敛点不行吗?你不知道外面的人全在说薛家小少爷就是个蛐蛐少爷吗?”
“我就是个蛐蛐少爷。”薛韫山理直气壮道。
“你——”薛父要被气死了,“好,你这混账有种,现在立刻去给我跪祠堂,给我抄十遍百遍的经书,什么时候反省了,什么时候就不用跪了。”
薛韫山被压着进了祠堂,老太太和薛母得知此事,心疼死了,试图劝薛父网开一面,然薛父态度强硬,就是不肯。
老太太和薛母只好来看望薛韫山,劝说他和自己爹服个软,但薛韫山是谁?从来不知道服软两个字怎么写!
老太太和薛母两头劝说无果,无奈退了。
末了,薛韫山他哥过来看他,他哥心疼他,两人遂互换了衣裳,薛韫山他哥代替薛韫山跪祠堂,而薛韫山借此溜出来。
黄昏降临,余辉如金。
薛韫山闲庭信步走在街上,自言自语道:“想困住我?没门!”
“我就是喜欢蛐蛐,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就玩蛐蛐怎么了?就知道说我,也不看看你,纳了多少房小妾了,养小妾可比养蛐蛐费钱多了。”
薛韫山一路抱怨,发泄自己对父亲的不满,等吐完所有腹里的话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走到巷子深处。
“这哪?”薛韫山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