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陶栀子缓缓开口,“你是因为这样才选择离开医院?”
他点头:“是的。”
“还想回来吗?”
他声音笃定,直视着她的眼睛:“想。”
陶栀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神变得锐利而认真,“是因为我?”
江述月沉默了一瞬,随即轻轻点头:“是。”
他抬手按住她的肩膀,眼神中再度露出不安:“至少我不是主刀,也能在旁边看着,心脏手术有太多无法预料的紧急情况。”
陶栀子鼻头微微发酸,笑着说:“你都两年没上手术台了,还能进去看吗。”
江述月也笑了:“除了主刀之外,还有一些可以进行观摩,不用承担手术决策的角色,比如当顾问,或者助手,或者监控师……”
他缓缓松开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转身走向办公室一侧的柜子,拉开最下方的抽屉,取出一个银色的便携式手术工具箱。
“我没有完全没想过重回医院,每周两次,我都会拆开它们进行练习。”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像是在展示某种仪式感,“手术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没有容错率,我的手一只保持敏锐,只不过当我面前的不是真人的时候。”
陶栀子看着他指尖飞快地组装器械的动作,像在欣赏某种艺术品,那些精密的金属器具在他掌心翻转,最终恢复原样,摆在桌面上熠熠生辉。
她的心脏像被人轻轻握了一把,鼻尖发酸,却只能佯装玩笑地说:“看着像电影里的科学怪人。”
笑意收敛后,陶栀子还是忍不住问:“可是,如果你进了手术室,看到我躺在手术台上,你会不会又会增加心理阴影……”
她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江述月已经明白了她的担忧。他慢慢扣上手术箱的盖子,语气平静而有力:“不会我已经让师兄全程主刀,我只是在旁边辅助,师兄年纪不大,也没有基础疾病,绝对不可能再出现类似上次的问题。”
“那你可以看到我的心脏了。”陶栀子莫名其妙想到了这个。
“是的。”江述月静静地答道。
“那你应该可以看到……里面都是对你的爱。”
她很不擅长说这种话,但偏偏此刻,她却相信这是真的,就像成年人重新相信圣诞老人一样。
“我每天都能感受到。”江述月看向她说道。
第105章死亡搁浅不妨在游戏里当一次山姆。……
随着网络舆论的迅速发酵,十二年前的案件再度成为大众关注的焦点。曾经被草草结案的绑架案和虐待儿童案,如今在媒体与公众的推波助澜下,被怀疑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加骇人听闻的凶杀事实。
陶栀子站在风口浪尖,接受采访时坚定地称自己是案件的目击者。然而,伴随讨论逐渐深入,质疑声也越来越多。
没有物证,没有尸体,甚至连名叫“小鱼”的孩子在户籍和任何公共记录中都查无此人。
一个在法律体系中根本不存在的受害者,一个连真实姓名都缺乏的孩子,有几个人会相信她真的存在过?
指望十二年前那个年仅十岁的陶栀子口供?还是指望陈友维在录像中支离破碎、模棱两可的言辞?
证词不足,疑点重重,警方无法重新立案,更遑论指控谋杀。
最终,十二年前的案件在法律层面仍然维持了“结案”的状态。警方称,在没有新证据或关键发现的情况下,他们无法突破当年的调查结论。
当这一结果公布时,舆论迅速分化。有人表示遗憾,认为司法缺乏公平;也有人批评案件炒作过度,质疑陶栀子在利用舆论博取关注。
新闻评论区一片混乱,而站在新闻背后的陶栀子,早已如坠冰窟。
江述月说:“十二年前的案件如果缺乏实质性证据,尤其是没有找到受害者尸体或确凿的物证,重新定罪将面临极高的难度。”
陶栀子蜷缩在公馆的落地窗前,透过玻璃盯着窗外那片庭院的一角,恍惚地看向江述月,诚恳发问:
“述月,十二年前的事情,是不是只能就此翻篇了?哪怕拿到了挂毯上的DNA,也无法推动案件的重新立案对吗?”
她很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就好像这些年那些被她天天铭记的画面,就此褪色发白。
从凶杀案到路线,到小鱼的相貌特征,虽然每想起一次都无异于重新经历一次,可那些恐怖的回忆也许藏着真相,她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想当年的细节,为的就是当真相重新找上她的时候,她可以做出最精准的判断,从而抓住真相。
江述月沉默了片刻,走到她身边蹲下,抬头看着她的脸,轻轻握住她的说,沉着地说道:
“挂毯上的DNA的确被提取出来了,但是现在我们还没有足够的线索串联起来,找到小鱼的尸体是案情的关键,如果找到的尸体,上面的痕迹会揭露全部的真相。”
陶栀子抬起眼,眼中一片迷茫:“可他们说,DNA没有匹配,数据库里没有相关记录……”
江述月摇头,语气里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静:“数据库没有记录,不代表人不存在。尤其是像小鱼这样的孩子,户籍缺失的情况太常见了。她可能被人刻意抹去了存在的痕迹,也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被登记——这恰
恰说明,这件事背后还有更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