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变得沉默,在缓慢的时光流逝中,好像带着几分含蓄而沉重的告别。
陶栀子对悲喜氛围的感知十分敏锐,一旦她知道气氛开始走向沉痛,便会及时踩刹车。
她忽然回头,露出一抹笑,说道:“我不想去想那些缥缈的未来,我只想和你度过每一个宁静的午后,哪怕是最简单质朴的方式,也是好的。”
江述月的神情不像陶栀子预料的那样可以在各种气氛间灵活切换,他沉默的模样好像在觉察着什么,但是陶栀子不透露半点,而且频繁话题跳跃,让他少了很多追问的可能。
但是有一点十分明确,那就是,她并不想说,谁也不能强行撬开她的嘴。
见江述月依旧在思绪中,陶栀子将小铲子扔在一边,缓缓站起身,伸手捏了捏他垂在身侧的手掌,想引起他的注意。
在陶栀子的小动作下,还是成功打断了江述月的沉思。
“怎么了?”江述月回过神,终于开口,嗓音低沉中带着些许温和。
陶栀子笑了笑,让自己进入他的视线范围内,眼神凑近了几分,坦诚地说道:
“没什么,我想让你的目光多放一点在我身上,多看看我。”
“因为……我需要,且我正在争取。”
她的手指停留在他手腕处,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江述月瞥了她一眼,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至少没有将她的手推开,这已经是莫大的成功。
“你还真是,用行动贯彻那句话。”
喜欢的,就要勇于争取。
陶栀子笑容可掬地点头:“那必须。”
第38章想见你那要怎么样才能睡着?
出发去江城的头一个晚上,陶栀子晚上睡觉的时候并没有立刻吃助眠药物。
和梦魇缠身不一眼的地方是,她只是有些舍不得今晚的时光。
每次碰水之前,她都会爱惜地将那串沉香木取下,放在木桌的中央,她认为的最显眼最安全的地方。
将生活料理好了之后,她就会将它重新带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沉香木原本的特性,她总觉得手串碰到皮肤的地方是温热的。
这使得她躺在床上的时候,不停地端详着这手串。
不知道这个物件陪伴了江述月多久,也不知道这对他有多少种特殊意义。
但是江述月送她手串的意义,她大致是明白的。
表明江述月自己的立场,想让让陶栀子充分尊重自己立于世间的价值。
陶栀子对着灯光端详了手串太久,手臂开始有些发酸,眼睛因为长时间接触灯光而有些干涩。
她打开手机,尝试用一些新的网络信息来自我麻痹,却发现看了半天电影宣传片,一个字都没有进入
脑子里。
她的脑海中所有的画面,都是关于江述月的,他的神态和容颜,他的声音和语气,行走的节奏和姿态,都在一遍又一遍浮现在她眼前。
江述月在她眼中的模样,远胜过任何电影对她的吸引力。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自己基本没有在这个时间点打扰过他。
但是她鬼使神差地看着通讯录里面,他给自己留下的电话号码,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这个时间点会打扰到他吗?一整天都和他待在一起,晚上再打电话给他是不是太频繁了?
如果电话接通,她应该说点什么才是最合适的?
江述月当时对她说的是,如果有事可以给他打电话。
但是没告诉她,什么情况算“有事”啊……
她反复端详着这一串冰冷的电话号码,辗转反侧,仿佛关于江述月的一切记忆在此刻成为影响她睡眠的心魔。
但是和陈友维不一样的是,陈友维是真正的负面的心魔,而江述月则是无比正面的心魔。
她不禁感叹,人就是如此神奇,太好的、太坏的都会影响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