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在睡梦中送走了自己的父母。
有人说,父母是孩子和死亡之间的最后一层屏障。
亲手送他们离开时,也是很多人第一次那么明确地感受到,来自死亡的威胁。
生与死的命题,第一次这么真切地摆在了她的面前。
阮星回这一辈子,前二十年顺风顺水,除了有一场结束得莫名其妙的恋爱之外,几乎可以说是一点挫折都没有。
要说她此生最大的挫折,或许就是母亲刚刚确诊渐冻症的时候,那种茫然和无助、那种梦想与生活的纠葛,就已经是最大的坎坷。
但也没有让她痛苦太久,后来她遇上了星空教育系统,这让她可以在兼顾支教与生活之间的平衡,也让母亲的病有了治愈的希望。
但是学校发展起来并不由人意,阮星回最开始的想法只是建一个支教学校,然后慢慢发展,却没想到不过十年之间,星空学院就从一所山村中学发展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这样的规模,当然不可能依旧还是支教学校了。
不过阮星回并没有忘记自己最初的梦想,每年依旧会拨出一部分款项,用来资助偏远地区的教育事业,并且在学生招录上面稍稍倾向于那些因为资源不够而【稍显】落后的学生。
在母亲的病都痊愈之后,阮星回更是没有了什么思想包袱,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建设学校中去。
星空学院原本是坐落于桐山之中的,整个桐山山区占地数百平方公里,星空学院最初的选址也只是在桐山山区靠近山溪镇的位置,虽然是在山里,但并不算深入。
随着后续的发展,修路、修桥、修房子,星空学院附近的区域被完全开发利用了起来,也逐渐变得现代化了起来。
大山原本的样子还依稀可见,但上面覆盖的植被已经少了许多,转而变成了现代化的建筑。
不过星空学院的师生总数始终都控制在三十万人以内。
三十万人,对于一所学校来说已经很是庞大了。
但即便是这样,每年星空大学依旧有无数挤破了头都考不进来的学生在网上自我调侃为“星空大学得不到的人才”。
这样的热闹每年毕业季的时候都会来上一波,阮星回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
而作为星空大学里,最受资源倾斜和扶持的医学院,在这几十年里的产出自然也是丰富多彩。
除了最开始的渐冻症治疗技术,还有更为先进的器官移植手术方案、断肢再生技术、血癌治疗技术……
那些曾经难住了许多医生的医学难题似乎都已经不再是什么难题,一个个被找出最好的解题思路。
好笑的是,某个被公认为科研界世界第一的奖项,在渐冻症三期临床试验结束之后的第二年就将医学奖颁给了星空大学医学院的渐冻症治疗团队。
然后尴尬地发现,医学奖……好像要被星空大学医学院给承包了。
倒也不是没有别的杰出医学成果。
只是那些成果,和开了挂一样的星空大学医学院比起来,真的不能给他们颁奖,不然就不是颁奖,而是颁骂名。
有了这样的强力医疗体系支撑,再加上系统本身还时不时翻出来点什么小药丸子给阮星回吃,所以她从绑定系统之后就没再生过病,健健康康地活到了七十多,还是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太太。
也是因为身板儿太过健康,所以她也从没有留意过继承者的问题,直到阮父阮母寿终正寝。
二老毕竟年纪大了,即便有阮星回的帮助,有系统作弊器的监督,也依旧没能够阻止他们的各个器官老化,最终走向衰竭。
不过好在,他们走的时候很平静,相隔一天,于睡梦中离世。
都是百岁以上的老人了,自然是喜丧。
阮星回送走了二老,回到自己的家里,第一次认真思考起了继承者的问题。
星空学院的秘密太多,这但凡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毕竟到了后来,阮星回和星空学院有了自保能力以后也没有过分费心掩饰过了。
也正是因为它的特殊性,所以在阮星回百年之后,星空学院交给谁来管理,才是一件极需谨慎的事情。
毕竟直到现在,星空学院和星空集团依旧属于是个人财产,完全在阮星回一个人的名下。
这样庞大的产业,未来想要拆分绝对是一个大工程。
阮星回像是往常一样,敲了敲系统。
“你的内置逻辑里面有没有考虑过继承的问题?”
阮星回至少要知道它的逻辑,才能够根据这些逻辑来做出合适的安排。
虽然已经过了五十年的时间,但是对于系统来说,这五十年也才只是一点点的日子而已,它的日常爱好依旧是在虚拟世界里面溜达着,看会儿剧、玩儿会儿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