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台本想暗以风咒吹起小芸,再行施救,但陈微眼色示意,还是没有轻举妄动,任小芸走远了。
陈微立在原地,看看小芸背影,复看看萧平,摇了摇头,说道:“老友,确实是我不好。牵累你淌这趟浑水,现在还殃及你女儿。我对天发誓,我必踏平霞山,拿住妖魔,为你纾困。你女儿我也定会找回。”
清台道:“师叔,刚刚我能动手,为何不让?”
陈微道:“她拿的那把巨剑,里面封印了上古妖王内胆,若是拔出剑身,妖气厚积薄发,转瞬会令她彻底入魔,药石无医。先前萧兄弟在泥尸山时已打开过一次,曾说过一个月内绝不可再拔。我不愿冒险。”
清台蹙眉道:“端的难办了。她自己去霞山,万一路遇妖魔,拔剑出来,岂不完了?”
陈微也是心焦。
忽然神色一顿,转问老樵夫道:“引客侯人马何在?若能借来骏马,我们速去霞山,抢在小芸前面便是。”
老樵夫听此发问,辄感莫名,片晌才反应过来,忙道:“哦!那胖子原是引客侯啊!难怪了,他们在后面林中呢!”
陈微道:“烦请你带路,我要见他。”
老樵夫道:“可以,可以。”
正待要走。
店门口许多马蹄声响起,见为首一人一马,牵带着三匹骏马,径入大堂,来到众人面前。
那人翻身下马,也不行礼,抬了抬手,就招呼道:“各位朋友,甚是辛苦。”
陈微见他穿一身棕黄长袍,衣裳开敞,裸露胸脯,其上纹着怒目金刚,心里有几分拿稳了,回应道:“‘不动明王’明崇,久仰大名,今日得见,果然非凡。”
明崇笑道:“乱世草芥而已!我素来密修,不喜俗礼,望莫见怪!只是如何猜到是我,我又不曾见过你。”
陈微道:“我到鄂州时,听闻引客侯身旁有两大护卫。一个是‘笑面屠’郑川,一个便是‘不动明王’明崇。那郑川是唐门弃徒,献祭同伴,练得阴毒手,出招刁钻,略微触敌便可放毒。替引客侯做了不少害事。你则是佛门密宗,横练硬气功,兼修吸化功法,攻守皆备,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为引客侯挡下许多刺杀。你们三个在鄂州形影不离。所以,有引客侯的地方,就有你。你身上纹的怒目金刚,也是印证。”
明崇道:“说得好,陈道长。确实是主人出行,我自当奉命相随。你们为救一个赵星眠,惊扰得秦岭妖界震动,路上有许多变数迭出。如今,又把主人的店子打砸了,叫主人如何安心?”
陈微眉毛一挑:“这是引客侯的客栈?”
明崇道:“正是。在你们没来之前,主人就飞信掌柜,叫他预备下你们入住。本以为你们随后便去霞山营救赵星眠。不意霞山君抢先一步,反是袭击过来,好一通酣斗。却丢了‘盲剑’沈飞霜。”
陈微道:“事出突然,我也没法。但你们把无辜俗客当信差,下毒逼他送灵符回来,欺人太甚了罢?”
明崇道:“那是郑川所为,我不评论。但这俗客甩你们自逃,便知他不可靠。若他带灵符走了,颇为麻烦。”
陈微道:“霞山,我们随即出发;灵符,我要拿着,为救飞霜、星眠;解药,就请你交出来,替他解毒。”
明崇道:“不急。那毒有七日期限,七日之后才致死。此去霞山,乘我的快马,三个白日便到。来回足以。”
旁边老樵夫一听,跪地求饶,哭告道:“大侠大侠,你何必耍我。问世间哪有这隔了七日才发的毒?我止这会儿就腹痛得很。你通融一下,给我解药,你不是佛门弟子吗?慈悲为怀,慈悲为怀啊!”
明崇哈哈一笑,不以为意。
陈微道:“你是怕我不去霞山,拿着灵符自己跑了?放心,我绝不做那等事。”
明崇道:“我相信你,陈道长。可主人不信。故而留下他做个人质。另外,还叫我随你们一齐去霞山哩。”
陈微异道:“你和我们同去?为何?”
明崇道:“主人说,霞山挺有趣的,他有意赏玩一番。会带队伍慢慢的过去。希望到时,我们已降服妖魔,大获全胜。”
陈微冷哼一声,走到近前,踏镫上马,勒紧马缰,转对清台道:“师侄,那胖子信不过我们。但星眠、飞霜危在旦夕,不用管其他的,我们快快启程,赶赴霞山。”
清台闻言,两脚一并,纵身上马,便道:“是!合该兵贵神速!”
万海也赶紧挑了一匹马,说道:“两位大侠,我放心不下小芸,我也要去。我跟在你们身后,不添麻烦的!”
陈微道:“那你需跟紧了!”
喝驾一声,驱马离去,清台、万海两个随后。
明崇见他们如此豪气,心里自生感召,端正脸色,催马急行于后。
片刻四道烟都消失在远方。
店内唯剩中毒的老樵夫跪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萧平昏迷,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