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意年则挽上凌韵的手臂,眼睛弯弯的,带着明媚的笑意,却莫名有点危险气息:“姐姐,既然你说了可以和以前一样,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朝颜成了你的道侣?”
先前凌韵只说带着朝颜,是因为他的天赋对她有用。
直到他们需要启动流云舫,然而流云舫的主人是凌韵,没有其他人可以驱使,而朝颜站出来,说他或许可以一试。
他们这才知道,朝颜这小绿茶,竟然不知何时和凌韵结成了道侣!
他们的女神,自己抢不到就罢了,凭什么便宜这个合欢宗的牵牛精!
木意年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深沉起来,煞是可怕。
凌韵和朝颜对视一眼,后者唰地红了脸。
“密室里的事,你没告诉他们?”
朝颜摇了摇头,眼眶忽地一湿,好像为了保守秘密受了不少委屈:“没有。姐姐没让我说。”
“……我们好像也没逼你说吧?”
木易卿分外看不惯他那可怜的小样,暗示地撸了撸袖子。
朝颜缩了一下,飞快求助地看了眼凌韵,气得木易卿更想打人了。
陆鉴庭则忧郁地顺了顺手心里捧着那绺凌韵的头发,凝视着她,以一种看破红尘的口吻道:“师父说过,我和你之间,注定有此一劫。”
这句话立刻吸引了仇恨。什么叫他和她之间?敢情他还觉得自己该和凌韵修成正果?
凌韵冷漠地无视了几人的暗中交锋:
“那么,我们是怎么离开的北幽海?”
亓枳把她昏迷时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原来,朝颜抱着她回来后,传达了她“立刻回火神洲”的指示,于是众人立即准备。很巧的是,鸡嘴鱼王那天也旧疾复发卧病在床,鱼水欢劝了两句,大概挂念着父王病情,甚至没强求见凌韵一面,就派人送他们离开了。
“卧病在床?他还活着?”
“自然。剑君还去探望过。”
齐何辜从打击中回过神,点头:“不是装病,他的气息很虚弱,有点像练功走火入魔,侥幸没事,但免不了要卧床一段时间。”
由于凌韵昏迷前的指示,即便认为这是个调查的好机会,他们还是立即启程离开了北幽海。
凌韵睫毛微垂。
她很确定,在她昏过去之前,鸡嘴鱼王已经断气了。
当然,那已经是他那一晚第二次断气,所以他又第二次活了过来,她也不是十分意外。
让她比较在意的是,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除去变形的时候,他的筋脉、举止都与正常活人无异,连她都从未看出异样。
只是他明显不正常。他有两面,不是文学修饰,而是字面意义的两面——
一面正,一面邪。
他从一开始便是个邪物,却用了正道的那一面,连她都瞒了过去。
齐何辜去探病时,也未察觉异常。他手中那颗玄夜珠很是厉害,哪怕藏得再深的邪物,他也能发现。
可是鸡嘴鱼王……他的邪,究竟藏在哪了?
凌韵脑子里有根弦一颤,与她在密室时,以及昏迷这些日子梦境里的一些感悟忽地共振。
若是有一样东西,藏在身上易被发现,那么该放在哪?
答案很显而易见。天地之大,藏在任何地方,被人察觉的几率都比放在身上要低得多。
而有主的邪气,若是不存储于经脉丹田,而是放归天地……
曜泽洞那颗黒舍利那样强大,发动起来邪网遮天蔽日,可她一开始,却只见一片极致的清白无垢。
藏在天地间的邪气属于曜泽洞,可随时归其调用。鸡嘴鱼王也能号令原本属于他的邪气,让它们随人皮翻转而钻进他的身体。
凌韵猜测,那个血赤糊拉的翻转人皮,不仅仅是掏空肉放进翻面的口袋,更是在掏空体内的力量,将其逸散隐藏于外界,然后将另一个属性的能量——邪气或者玄气——给一点点装进体内,塞入经脉,供修士使用。
只是……一定要这样做吗?曜泽洞可不需要“翻面”才能使用本就属于黒舍利的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