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很容易?她要怎么证明,脱了衣服证明吗?”
各味目光落在段江雪身上。同情的,思忖的,愤怒的,仇恨的,玩味的,还有透着隐晦淫邪的。
掌门正欲说什么,旁边的陈响才忽然道:“这世间能伪装脉象的术法宝器数不胜数,想要证明性别,其实并不简单。”
掌门掩饰性地捋了捋胡须,有些为难。
他确实没有把握通过脉象断定性别。但有些别的法子,他又不好说。
“你敢脱衣服吗?敢脱衣服我们就相信你!”
方才说被段江雪看过更衣的女子厉声说道。
“有道理!脱衣服证明!”
有偏向于相信她的人充当和事佬,温声安慰:
“如果证明了你清白,今后还是同门,今日在场的事大家都不会说出去的。”
“不然找一间屋子,让所有愿意参与验证的女人进去吧?”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拥护,没有人在乎段江雪的心情。
掌门乐见有人提出解决办法,全程袖手垂眸默许。
像嫌犯一眼被押着,赤、裸着被一群人用审视的目光打量,那些目光还专往隐私的地方钻,只为了看清她的性别——一个与生俱来,本不应该需要一个人失去尊严去证明的属性。
段江雪垂着头,安静地系着腰带,觉得这份屈辱毕生都不会忘记。
走出门,外面早围满了翘首以盼的人群,灼灼盯着走出的几个女人:“怎样?是男是女?”
几个女同门此时倒是有点同情段江雪了,也对于刚才的怀疑和咄咄逼人有点愧疚,忙道:“是女的!是女的!”
“我敢发心魔誓,段江雪是被冤枉的!”
“等一下。”
陈响才骄矜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小少爷神色傲慢,只有段江雪能从他眼底看到邪恶的光。
“大家有所不知,许多高阶法宝,都可以欺骗人的眼睛。”
陈响才风度翩翩地踱到几个女修面前,“几位师姐师妹,方才可曾上手验证?”
段江雪一颤,阴戾地看着陈响才。
旁边有个女修替她鸣不平:“这话陈师兄方才怎的不说?非要她脱光了给我们看过后,证明是女人,才说这样证明不够?”
“师妹有所不知。”陈响才叹了口气,“这种法宝以段江雪的修为和地位,本不可能获得,我也想着若是可以通过肉眼方便地拆穿他的骗术,原也不必用上这让双方都不适的法子。可是这男修诡计多端,既能伪装多年不被发现,且能无声潜入大小姐闺房,那么偷盗之事想必也行过不少,手中有几件高阶法宝,也并不稀奇。”
这样一说,好心心软的女修也沉默了。
事关全剑派姐妹的安全和清白,不得不谨慎为上。
而且说到底……正如之前她们所说,段江雪和她们关系并不亲近。遭遇这种事情,她们可能会同情,却不会拼尽全力维护。
谁让她性格木讷,不与她们交好,整天只跟在永仪后面呢?
段江雪衣带刚系好,不得不回到刚才的屋中,又被轮番摸上一遍。
“各位师姐妹可摸准了?”
陈响才靠着墙壁,一副监工的模样。
“嗯,是女人……”
几个女修也没这么摸过别的女子,刚出来都有点脸红。
段江雪则愈发沉默了。一身黑衣,出来便往光照不到的地方躲,就像要化在夜色里。
“可确定?确定不是脂肌较厚的男人?段江雪练剑,肌肉不薄,你们很确信摸到的是什么?”
陈响才状若不经意地提醒。
女修们被这么一说,也有些拿不准了,神情变得犹豫。
围观人群窃窃私语开。更让她们不敢出声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