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竹摇摇头,神色还是淡淡的,没有喜怒的波动:“你来的时间短,没有说服力,这件事我来做比你合适。”
琅华没有过度客套,将牵着的手收回来,改为环在倚竹身后:“行,那等我多熬一熬资历,再让我来做这种事。”
倚竹看了一眼琅华,好像还有些没有适应这样的亲密关系,但还是点点头应下了。
这边安静下来,另一边又传来声响。
“大殿下,虽然您已经如此……习惯于这个身份,”商明礼赔笑道,“但有一句话还是恕我直言啊……”
景晏礼貌地点点头,商明礼便继续说:“婚姻大事放在寻常人家都不是儿戏,您又是贵为天子,如此要事当真可以随意敲定吗?”
闻言,景晏侧目扫来。
无言之间,不怒自威。
“并非随意,”景晏收起了笑意,“乃是深思熟虑。”
说着,他又端起了茶盏,浅抿了一口,遂而笑道:“不过看岳丈大人的反应,或许是本殿定得太过于仓促,让你们来不及来不及深思熟虑了?”
“怎么会!”商明礼连忙解释,扯扯笑道,“您若是觉得可以……那自然是没问题。”
劝也劝不听,争也争不过。
商明礼彻底低下头,不准备再跟自己这个未来女婿多半点争辩。
见商明礼作罢,景晏也没有意刁难。
他收起了谈论的心思,从座位上起身。
“多谢招待,”景晏稍一颔首,“确实是好茶。”
说完景晏便十分熟练地走向偏院的位置,而商明礼定睛一看,又是一个乍起:“大殿下!”4
景晏回头。
“这……虽说您与小女有一些交情,如今也是有婚约在身了,但……”商明礼干咽了一口口水,“怎么说也是尚未完婚,还望殿下为小女的名声考虑。”
景晏的目光自上而下审视了商明礼一番,对这个形象复杂的父亲又多了一重新的印象。
他这才转身,重新正式地对他点点头:“小婿只想道一句别,别无他意,还请放心。”
说完,景晏便重新走向偏院。
虽是走向偏院,但偷听之事早已心照不宣。
二人借着月色在院中碰上面,对视之余皆是笑了一下。
景晏头往商家大门处点了点:“随我走一段?”
“走吧。”商晚茗遣退了琅华和倚竹,独自跟上了景晏的步伐。
二人肩并肩走着,景晏开口道:“按说婚约既定,那成婚之前便不能再见了。”
商晚茗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景晏瞥见,话语中的情绪淡了些:“勉强你了?”
“不会,”商晚茗浅笑道,“若是不愿意,你如何这样与我父亲当面对谈?”
“我只是觉得有些突然,”商晚茗轻声说,“原以为此生可以走一趟寻常的路,谁知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景晏,我并非抵触成婚,几次推诿也只是想给自己做一些准备。”
景晏闻言顿足,望着商晚茗又走远几步的背影。
说不清为什么,他心口莫名被揪了一把。
“什么准备?”景晏问。
商晚茗顿足,回头望向景晏。
夜风吹过,步摇轻响。
好似心跳声在二人之间具象,珠钗碰撞的声音敲碎了佯装的平静。
“我并非畏惧风雨,”商晚茗道,“只想有底气与真心同行。”
“此生你二人已没有回旋余地,恩怨既定,若当真做出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