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而行时周围投来了各色目光,有歆羡,有好奇,有敬畏,更有敌视。
但身边男子却对这些全部视而不见,还沉稳得令人踏实。
苍衍。
好大气的名字。
玢玉低声复读着,又想起什么看向身后跟着的二人。
一阵恍然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忘了分寸。
就见玢玉行了一礼,稍显恭敬地问道:“是玢玉冒昧,不知二位名讳。”
“琅华。”
“琮壶。”
玢玉恭敬地应下,思索着回头继续走着,心里又一次为这神奇的遭遇感到有趣。
可身后的琅华却有些难受。
琮壶瞥见此状,稍微放慢了脚下的动作,拉住了琅华。
二人落后苍衍与玢玉一些后,琮壶才问:“见你不高兴,怎么了?”
琅华看看琮壶,又看向玢玉。
“你说她行事如此小心翼翼,今生又遇上了些什么苦难啊……”琅华说这话时,心里更是难受起来。
听见这话,琮壶也不免有些感慨。
他不知道从何安慰,只好如实说:“既然我们已经决心与天道背驰,那如今箜冥身边便有我们守候了。”
“过往如何便过去吧,”琮壶道,“往后才是正题。”
在琮壶与琅华对话期间,前面玢玉已经与苍衍行至街边小摊商铺面前。
玢玉是上一任花魁难产生下的小孩,降生之后,生母便血崩而亡喂给了野外的异兽。
而她则是迎着聆霜阁所有的恶意,在妈妈施舍的居处,以苦难为食,不负艰辛生成了如今的模样。
孩童时妈妈怕她逃跑,始终给她拴上一根铁链,而长大之后,因容貌姣好,她更是被严加看管起来,面对外面的世界寸步难行。
生来第一次切实地体会到外界的街市景象,玢玉渐渐流露出了欣喜。
她在玉石摊前顿足,一眼便相中一支玉簪。
“喜欢吗?”苍衍站在她身边问道。
话音刚落,不知何处一声银铃轻响。
还没等玢玉回答,不远处就走来几个兽首人身的模样。
玢玉刻在骨子里的警惕猛地一扯她松懈的神志,下一刻,她便放下玉簪就低垂下眸子:“我们……走吧。”
玢玉正要离开,苍衍却一把拉住了她。
她愕然回头,就见苍衍对靠近的威胁视若无睹,将一粒银子交给掌柜,然后取来玢玉相中的玉簪,走过来替她簪上。
玢玉皮肤皙白,凤眸生得极亮,本就过人的容貌之上,那些多余的珠翠反而显得累赘。
苍衍将多的点缀摘取,仅留这一支玉簪,端详许久,他满意地笑了一下:“好看,衬你。”
玢玉愣住,却还是止不住紧张。
正要回头看向身后逼近的人,就见苍衍托住了她的侧脸,然后用另一只手将她腰身拉近。
轰鸣声不知从何处传来,隐隐撼动了整一条街道。
于是,就在琮壶与琅华的视线中,那几个带着恶意前来的兽首男子竟周身一震,随即僵硬又颤抖着跌跪下去。
剧痛在那些人身上停留许久,一直到那些人口鼻眼角都挤出了鲜血,苍衍才停下了暗中施加的威压。
就在极近的位置下,玢玉听见苍衍开口时冷若寒霜似的低斥一个字:“滚。”
那些人再没有反抗或是较真的意思,身上疼痛还没来得及完全消散,他们就如蒙大赦一般,从此地逃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