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锦脚步顿了顿,她没急着走,转身问太医一些女子孕期时要注意的事项。
问春也瞧见了绥锦,她有点难堪,但膝盖处的疼让她不想再走回去,再说,难道她转身就走,就不狼狈了么?
她只当没看见绥锦,也没往太医跟前凑,找了位医女替她处理伤势。
这宫里的奴才要是有银子,也是能来太医院的拿点药的,问春的身份到底给她行了点便利,医女给她处理伤势时,压根没要银子,态度也称得上好。
碎片被挑出来,问春疼得一头冷汗,医女也叹了口气:
“你这伤要养两日,这两日好生休息,等结痂了再说。”
她没说让问春等伤养好,毕竟奴才和主子还是不一样的,被板子打得要死,也只能休息个三四日,就得爬起来当值。
否则,有的是人顶替她们的位置。
绥锦磨蹭了些时间,出太医院时,就很巧合地和问春一道出去。
绥锦觑了眼问春,问春脸色难堪地问:
“看什么看!”
绥锦也没恼,她脾气很好地问:“问春姑姑怎么会受伤,是底下的宫人不懂事碰撞到你了么?”
问春要脸,没能说出真相,而且绥锦好声好气,她再冷脸,仿佛是她刁难人一样。
问春心底骂了句,和她那位主子一样都是个难缠的。
但当绥锦见她行动不便,给她搭把手时,问春皱了皱眉,到底没推开。
有人扶着,受伤的腿不需要用力,她眉头都松展了些。
她的沉默也让绥锦猜到了什么,绥锦叹了口气:
“你伤成这样,怎么一个人出来。”
问春不想搭理她。
绥锦也不稀得让她搭理,这一路上足够让她得到想要的信息。
待行至一道宫门时,两人要分道扬镳,绥锦当然不会特意送她,她又看了眼问春的伤,摇了摇头:
“问春姑姑一路慢点,娘娘离不得人,奴婢就先回去了。”
邰谙窈待绥锦好,她穿的都是上好的御赐锦缎,发髻上簪着珠花,和问春走在一起时,问春无端地显得落魄许多。
等人离开后,问春没有立刻离开,她望着绥锦的背影许久。
她伺候娘娘这么久,何时像绥锦这么风光过?
绥锦的那句话又浮现在她脑海中——你伤成这样,怎么一个人出来?
是啊,她明明是坤宁宫的大宫女,她就算受伤,那些小宫女也该是献着殷勤,怎么也不该落魄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
问春知道答案。
底下奴才惯是会察言观色,知晓娘娘现在对她的冷淡,自然不会在她身上浪费功夫。
这段时间的遭遇在问春脑海中不断闪过。
问春胸口被时瑾初踹的位置仿佛还有些作疼,她一点点地攥紧了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