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就是看皇后不顺眼,最后也要给皇后添堵一下。
她能理解皇后要给二皇子铺路,但是,作为被害者,她厌恶皇后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到了合颐宫,时瑾初将她放置在床榻上,李太医也到了,他让李太医给她诊脉。
邰谙窈伸出手让人诊脉,她趴在案桌上,她时不时地觑一眼时瑾初,见他不说话,她眨了眨眼眸,轻声:
“您不生臣妾的气么?”
时瑾初垂眸,淡淡道:“生你什么气。”
时瑾初不是傻子,他当然看得出今日一事中处处都有女子的手笔。
但这天底下没有只许别人害她,不许她反击的道理。
况且,皇后的罪证作不得假,不论谋害妃嫔还是毒害皇嗣一事,都不容得她继续坐在皇后的位置上。
时瑾初最初让皇后坐在后位上,是他觉得皇后聪明,也是个拎得清的。
如今看来,她有些聪明过头了。
至于邰谙窈,时瑾初早就知道她纵是再可怜时,也不是良善之人。
在宫中,良善之人总是活不久的。
他从未盼着邰谙窈良善,他希望邰谙窈能活得长长久久。
邰谙窈握住手帕:
“您不觉得臣妾工于心计?”
时瑾初轻嘶了声,觉得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他沉默了一阵子,才斟酌着语句:“杳杳,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邰谙窈被说得一懵。
下一刻,什么微妙的情绪都散得一干二净,她臊得脸颊通红:
“皇上!”
他那话是在明里暗里地说她蠢笨?
那点沉重的气氛立时烟消云散,时瑾初按住她的肩膀,颔首淡定道:“太医正在诊脉,别激动。”
再说,他说得有错么?
论心机,她拍马也赶不上皇后和敬妃二人。
她顶多算是多疑和谨慎罢了。
时瑾初想起她在坤宁宫时红着眼也要替杜修容说话的场景,忽然觉得她多疑的这个优点也要消失了。
想到这里,时瑾初对她道:
“不要轻易相信人。”
时瑾初自幼生存在宫廷,很清楚利益能彻底改变一个人,没什么人是值得永远相信的。
邰谙窈还被他气得够呛,脱口而出:“那您呢,臣妾也不该信您么?!”
话音甫落,殿内气氛随之一变。
邰谙窈觉得替她把脉的手一紧,显然李太医是被她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