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嗣宗拱手:“下官领命。”
花间居内,欧阳伦听着小曲,拿起酒壶饮醉,正入神时,仆人王硬走了过来,低声对欧阳伦道:“老爷,刚刚打探来消息,说是镇国公在洪洞招兵买马,也不知是真是假。”
欧阳伦目光盯着弹琵琶的女子,问道:“都司、布政使司可有动静?”
王硬见酒杯空了,赶忙倒满:“布政使司没什么动静,都司在太原,也没听说有动静。老爷,这是一个机会啊,只要弹劾镇国公谋逆,那他必死无疑。”欧阳伦呵呵笑了笑:“是吗?”
王硬重重点头:“有土豆的功劳在那摆着,若镇国公不谋逆,谁也不好动他,可现如今谋逆了,再大的功劳也保不住他的命,老爷应该立即上书。”
欧阳伦顺手抓起酒壶,猛地砸在了王硬的脑袋上,看着摔倒在地上的王硬,起身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愤怒地喊道:“你是嫌我不够惨,还上书弹劾,我让你弹!”
就因为得罪了顾正臣的老婆,上一个仆人周保,皮都没保住。
自己为啥来到这山西,不就是为了避开顾正臣,免得被他弄死了。
皇帝体谅,才给了自己巡视山西的名义,谁能想他娘的顾正臣老家竟然在山西……
这下子算是倒霉到家了,这来山西才半年,总不能跑回金陵吧?至于弹劾顾正臣,这事欧阳伦都不敢想,自从被朱标带着溜达了几千里路之后,欧阳伦是认清了,皇帝信任顾正臣,太子信任顾正臣,就这,怎么弹劾得动?
到头来,倒霉的还是自己!
真正在顾正臣那里挂了名,自己这辈子就是回到了金陵,估计也只能闭门不出,出去一趟都可能很受伤……
别说顾正臣招兵买马造反布政使司、都司没动静,就是他们有动静,欧阳伦也不会说一句话,大不了跑出山西去,在事情还没定论之前,绝不会留下证据让顾正臣惦记。
从之前的嚣张跋扈,到如今的小心翼翼,欧阳伦经历了不少事。
现在只想安稳地过日子。
听说布政使司在召集各地官员来都司集议了,想来顾正臣也会在九月底来阳曲,不行,阳曲不能待了,去北面,到大同看看徐达。不能随便出山西,出阳曲总没人管得住自己吧……
王硬委屈,是你平日里说起顾正臣就咬牙切齿,现在有个机会报仇了,我投你所好,怎么就要挨打了。
这驸马都尉也忒难伺候了……
风裹着沙尘,踏着沉重的步伐在茫茫天地之间行进,一头撞在了城关之上,弥散了半个天际。
徐达站在城墙之上,用袖子遮住口鼻,目光穿不透沙尘,直至一个时辰后,风沙渐小,视野终于好转了些,徐达这才安心下来,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烤土豆,剥了皮便往嘴里送,咀嚼着频频点头:“被人记得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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