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聿娴冷眼看着皇贵妃与林贵妃斗法。
不得不说，皇太后的性子……确实软弱到令人无法相信。
居然是皇贵妃说什么就是什么。
快瞧瞧林贵妃的脸色啊！
敷着厚厚一层粉，居然也遮不住她那惨白到了极点的脸色。
而此时的林贵妃已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呆若木鸡，脑子迅速过了一遍……
想要猜测皇贵妃到底会毁了她的哪一步棋。
然后——
皇太后说道：“阿嘉，你来说说。”
皇贵妃曼声说道：“回母后的话，依儿臣之见，倒觉得姐姐确实受了冤屈。”
“您想想，姐姐常居深宫，哪知道外头那些人的龌龊心思！”
“这就好比啊，姐姐执掌六宫可下面的人非要犯事儿……譬如前年母后的春秋寿宴上的面点寿桃变成了坏了心的鲜果；又譬如去岁除夕祭祖宴上的六畜礼上，鹅身配了个鸭头……”
林贵妃明白了——皇贵妃是想夺走她手里的后印，拿到执掌六宫之权，是吧？
呸！她休想！！！
气得林贵妃柳眉倒竖！
但，皇贵妃话音一转，说道：“可这也不是姐姐的错！”
“底下人自有底下的心思，无外乎是谁能得点儿好处罢了！譬如说面点寿桃是被人偷拿了，管面点的御厨怕犯下欺君之罪，只好拿鲜桃来顶替。鹅身配鸭头也是一样……”
“这与姐姐有何相干？那面点寿桃不是姐姐拿的，鹅头也不是姐姐扔的！”
“母后您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皇贵妃问道。
皇太后点头，“你说得对。”
皇贵妃笑盈盈的看了林贵妃一眼，
林贵妃假装用帕子拭了拭额角，避开皇太后的注视，然后狠狠地用眼刀剐了皇贵妃一下。
韦氏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宁聿娴也学着婆母的样子，虽垂首不语，心里却乐开了花。
虽说她不敢打量林贵妃现在的样子，但也知道这其实就是秋后算账了。
而林贵妃还压根儿不敢回嘴。
因为，寿桃被换、鹅头鸭替这样的小事儿，与违逆皇旨、抗婚换亲这样的大事儿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何况宁家违抗的是林贵妃的懿旨。
皇贵妃追究宁家的责任，既是在维护皇家体面，也是在给林贵妃出气。
林贵妃还能说什么！
她什么也不能说。
所以，此时受了皇贵妃的奚落，她也是什么都不敢说。
还得赔上一副笑脸，在一旁凑趣儿，“对、对对对……阿嘉说得太对了！”
皇太后觉得有些不妥。
——无论是寿桃被偷还是鹅头鸭替，这不都是欺君之罪吗？
不过，她刚才已经点了头，此时文家婆媳还在场，她不好追究，便打定了主意等打发走文家婆媳再说。
这时，皇贵妃又开了口，“那些个小事儿呢，其实咱们也不用太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