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笼里蓝尾蝎的螯针刮擦声混杂着苗医咒语,腥风中飘来句汉话:“又是个送死的。”
慕容遥霍然回首,只看见斗篷下闪过的银髯。
赤炎突然俯冲,惊散路边蛊婆竹筛里的尸蚕。
金翅扫过之处,青石板渐次亮起荧粉痕迹——原是沾了它羽间的磷粉。
二人寻着那痕迹前行,夜色渐浓,他们停在断崖边的饮虹桥前。
桥下流水潺潺,残月在水面映出破碎的光斑。
腐木桥身缠满血色藤蔓,对岸雾气中隐约可见千瓣曼陀罗,三个花苞如婴儿头颅般蠕动。
慕容遥剑尖挑开藤蔓,露出桥板刻着的咒文:百花深处,有去无回。
“左岔道。”程自言说着,二人转向嶙峋山径,密林间倏地飞出群碧眼蝙蝠。
慕容遥挥剑将其斩落,便见蝠翼渗出靛蓝毒血,溅在岩壁上竟腐蚀出人面纹路。
一路到子夜时分,磷粉痕迹消失在瀑布前。
瀑布水幕如同碎玉倾泻,左侧岩壁上,隐约刻有古老的标记,绕道侧面便见一山洞。
洞口被蔓延的青藤遮掩,微风过处,藤叶簌簌作响,洞内幽深,隐约有水声潺潺。
慕容遥剑尖挑开的藤蔓突然暴长,蟒蛇绞杀般缠住剑身。
程自言疾射三枚银针,针头淬的雪山寒毒竟在藤表凝出霜花。
“是百花血藤!”程自言很快分辨出身在何处,“《南诏通志》载的蛇母洞。”
话音未落,赤炎振翅,熔金般的尾翎在夜幕划出弧线,惊起洞中无数萤火虫。
那些萤火竟是赤红,聚散如飘摇的血珠。
接着,赤炎突然凄厉长鸣,金羽纷落。
慕容遥遁声看去,见它撞上了岩壁隐形的蛛网。
剑光闪过,蛛网燃起幽蓝火焰。
终于脱困的赤炎扑扇着翅膀落到慕容遥肩上,呆滞的鸟脸上竟一时给人心有余悸的感觉。
慕容遥轻轻抚摸赤炎的羽毛,目光如炬,扫视四周。
借着火光,终于瞧见岩壁上密密麻麻的蛇蜕——最长的竟有丈余,蜕皮头部生着鹿角状骨突。
视线下移,满地白骨间生着剧毒的鬼灯笼花,荧光花蕊中蜷缩着具新鲜男子尸体。
慕容遥剑鞘触及地面白骨,竟有琴弦震颤的余韵,原是蛇毒将人骨蚀成了空腔。
程自言不由打了个寒颤,点燃硫磺火把的刹那,千万点幽绿磷火在洞顶亮起。
是倒悬的盲蛇瞳孔,它们鳞片摩擦岩壁,发出老妇梳篦沾发般的细碎声响。
这根本不是天然洞穴,而是无数蛇蜕与骨骸浇筑的巢冢。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