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宫主为何不直接了结我们?”慕容遥神色泰然。
千琉璃斜眼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本宫叫人一路引你们过来,就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我的雀儿是否抓错了人。为此,我自是要考验你们一番。”
“什么考验?”慕容遥问。
“很简单。”千琉璃抚摸着窗边那株蛇吻杓兰,“美人在花冢等她的情郎,不过……”她忽然咬破指尖,将血滴在花蕊,“她的情郎须得寻得三样药材,才能推开花冢的大门。”
窗外传来轰鸣,玉石墙缓缓升起,露出个布满血色藤蔓的洞窟。
藤上每朵花都在蠕动,细看竟是无数吸饱血的蛊虫伪装而成。
……
第二日晨雾裹着孔雀蓝毒瘴漫过崖壁时,程自言正用银针挑开食人花的獠牙。
“扶南兄且看!”他腕间五毒铜铃叮当作响,“这血菩提寄生在百年以上的蛇藤木芯,周遭必有七步倒蜈蚣环伺。”
慕容遥将浸过雄黄的鹿皮缠上手掌,扳指叩击着《南诏毒经》:“巳时三刻蛇藤开花,我们只有半柱香时间。”
与此同时,峭壁上盘虬的墨绿藤蔓突然渗出紫红汁液,腥气引得岩缝里窜出无数赤足蜈蚣。
“闭气!”程自言踩着蜈蚣背甲跃起,银针暴雨般钉入藤蔓关节,毒液喷溅处石块腐蚀出孔洞。
慕容遥手腕轻抖,腰间软剑铮然出鞘,剑光如银蛇绞碎袭来的藤鞭。
忽然剑尖触到花蕊深处血玉般的微光,剑身竟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东北巽位!”程自言话音未落,整面山壁轰然坍塌。
慕容遥在坠石间抓住程自言的蹀躞带,借力荡向那抹红光——是株通体透明的血菩提,根系深深扎进森森白骨。
程自言突然惨叫,右腿被倒刺藤缠住。
慕容遥反手掷出匕首,刀刃斩断藤蔓的刹那,程自言袖中飞出淬毒银链,精准缠住血菩提主干,将其掳走。
两人如鹞子翻身落地时,程自言裤管已被腐蚀,腿伤见骨。
“好个百花宫主!”程自言嚼碎止血草敷上伤口,“这蛇藤木分明生了蛊,遇血则狂。”
接着,他用银针挑起块碎骨:“看这齿痕,至少吞过三十个采药人。”
就在这时,崖顶突然滚落碎石。
血菩提根系断裂处喷出腥臭黏液,整片山壁开始震颤。
“快走!”慕容遥拽住程自言后领,软剑劈开垂落的毒藤。
二人跃下山崖,顷刻间血菩提所在的山体轰然坍塌,激起遮天蔽日的紫雾。
“这毒瘴……”程自言往口鼻塞入艾草团,“会随风飘向西南谷地。”
他瘸着腿指向云层堆积处:“暴雨将至,鬼髓灵芝怕是要提前开花。”
夕阳将十九峰染作橙红,归巢的鸟群却在飞越某座山坳时突然折返。
暮色中,那处隐约透出妖异雾霭,正是瘴气初起的征兆。
“绕不过的。此谷毒瘴亥时最浓,子时暴起,好在百花宫的避毒丹能暂时护住心脉,待我们穿过此谷,当不会错过花期。”
林间传来树皮剥落声。
慕容遥软剑出鞘三寸,剑光映出三丈外老榕树上的爪痕——形似鹰隼,却足有熊罴之巨。
“是百花宫的机关木鸢。”程自言撒出把朱砂粉,粉尘悬浮处显出透明丝线,“由着它去吧,百花宫主既然要三样药材,当不会故意阻挠。”
很快,暴雨追着他们的脚步倾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