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碰见的侍从们个个低着脑袋缩着肩膀,经过叶昕身边时大气不敢喘、行礼时更是恨不得跪倒尘埃里,毫无盯梢囚徒的跋扈气焰。
南羽白温顺地窝在叶昕怀里,小声地同她咬耳朵:“妻主,那个名唤云殊的下人,也像这些人一样听您的话吗?”
叶昕闻言扬起眉梢,不由得好奇道:“你好像很在意他?”
莫非男子之间真的有所谓的磁场不和?
她没跟南羽白说过自己和云殊的过往,只说云殊是西辽的人,怎的南羽白就这么敏。感?
南羽白不自在地抿了抿唇:“……是有一点,”又急忙补充了一句,“但是只有一点点,不多。我只是觉得在大殿上时,他的举止和神情有些不妥,所以多注意了他一点。”
“哪里不妥?”叶昕问。
“他没有身为下人的本分,一直在您身后偷偷地看着您。”南羽白道,“而且他……他看您的眼神非常奇怪。”
“大概是因为他跟阿云卓一样恨我,都想杀了我吧。”叶昕笑了笑。
南羽白想说不是的。他看得出来,对方的眼神不是恨,反而充满了爱欲。
可一想到自己的情敌此刻都塞满整个御花园了,如今还要再多一个……
他心中一酸,忍不住说道:“应该是吧。妻主千万和他保持距离,别让他靠近您。”
叶昕一边含笑答应一边抱南羽白进了殿内。
她命人将饭菜端上来后,才弯下腰小心地把人放在垫了金丝软枕的螭吻雕花紫檀圈椅上。
叶昕的动作又轻又温柔,犹如对待一个琉璃易碎的稀世珍宝,羞得南羽白面颊绯红,心儿直颤,心底就像淌了蜜一样甜丝丝软绵绵。
叶昕一眼看穿他的心绪,忍不住笑了声,又抬手轻勾住他鬓边垂落的红色紞丝,仔细替他别在耳后。
南羽白嗫嚅着小声开口:“谢谢妻主。”
“这是为妻应该做的。”
叶昕顺手捏了捏他的白玉耳垂,惹得南羽白眸光泠泠、羞情怯意,却又不敢反抗任她动作,欲说还休的小模样我见犹怜。
可他越是顺从,叶昕就坏心思地越想欺负他,她的指尖顽劣地一路流连,划过南羽白秀气的下颔、嫩白的脖颈、小巧的喉结……最后落到他端正交叉的衣襟处,轻描淡写地拨乱它,随即猝不及防地探入了他的里衣……!
南羽白呼吸忽然急促起来,羞窘得快把头低到桌子上去时,叶昕却施施然直起腰身,利落地坐到了桌子对面。
身边的灼热温度骤然远去,南羽白倏地愣住,他抬起头,懵懂的水色眸子呆呆地眨了一下。
叶昕愉悦地看着他傻乎乎的模样,从容落座,忍笑开口:“用饭吧。”
南羽白控制自己想要追上去贴近叶昕的羞耻冲动,半晌,才低声呢喃:“……妻主就知道欺负我。”
叶昕倚着身子,“算不得是欺负,顶多算是礼尚往来。”
她唇角轻扬,慢条斯理:“方才有人在假山山洞里对我投怀送抱、亲吻不止,其举止之奔放、态度之积极,我总要投桃报李一番,才不失君子风度吧?”
南羽白轻轻地瞪了她一眼,一对上叶昕的戏谑目光时却又毫无气势地躲了开去。
原来叶昕是在这里等着他!
他的妻主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就连这种事……这种事她也不肯!
好生小心眼的妻主!
可他又哪里掰扯得过叶昕,南羽白羞愤不已,张嘴就要认输,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高挑的纤瘦人影。
侧头看去,是那个叫云殊的下人。
南羽白喉咙一梗,想认输的言语转眼间便换成了暧昧辗转的把戏,他强忍羞意,大起胆子,道,“妻主说要投桃报李,礼尚往来,那我方才亲了妻主,妻主怎么还没亲我呢?”
叶昕闻言诧异一瞬。
顺着南羽白的视线看过去,云殊僵住的身影就定在不远处,她一下了然。
叶昕哭笑不得,觉得自己真是看不太懂男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她到底在什么地方暴露了、又暴露了什么,能让南羽白对云殊有这么大的敌意。
但叶昕选择了纵容,无视云殊越发难看的脸色,笑道,“这么亲密的事,怎么能让外人观摩呢?”
听到叶昕的话,南羽白眼睛唰的亮了起来。有人给他撑腰,他的胆子也愈发大了,立刻“仗势欺人”起来,偏偏声音温婉动听,勾人耳朵,半点不生厌,“妻主,这个下人是怎么回事?没通报也没行礼,不声不响就闯了进来,太不懂规矩了。”
叶昕顺着他的话:“确实如此,”她问道,“那依你看,该如何处置他才好?”
“依照父君教我的宫里规矩,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