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俩又要掐起来,鹿鸣马上转移话题:【不是要找人去给阿禄奇带路吗?找谁去啊?】
李世民看热闹不嫌事大,随口道:【找几个机灵点的,看着就獐头鼠目、不是好人的,主动送上门去。阿禄奇不了解沐县,他需要有人带路。】
【然后让他们把阿禄奇带入我们的埋伏圈?】鹿鸣道。
【刚被埋伏过的人想必谨慎,如果他不轻易上当,找个偏僻的地带驻扎下来……】李世民看向灯火通明的战地医院,皱眉道,【那就麻烦了。】
战势瞬息万变,不可能次次都料敌在先,总有预料不到的时候。
刘彻带着一身疲惫和被怼的郁气,闷闷不乐地穿过县城,下了马,敷衍地摸摸飒露紫,让人带它去吃苜蓿青草,懒洋洋地往帐篷走。
兰殊带着一身草药味,从旁边提着灯转过来。
“将军,战事如何了?”
“跟我们计划得差不多,只是阿禄奇带着几百人跑了。”
刘彻招呼他过来:“有吃的吗?”
“有,准备了很多馒头、包子、炊饼、肉脯和热汤。”
这个季节,面食放两天也不会坏,吃起来方便又顶饿。
刘彻把所有情况都和他说了一下,撕着肉脯吃,随口道:“你有什么主意吗?”
“阿禄奇中了箭,亲随也有不少受伤的,无论他们喝不喝生水,有几人生病,他都需要大夫。”兰殊温声道,“而这方圆百里的大夫,基本都在这里。”
“是这样。——所以我们得做好准备,小心他随时过来。”刘彻道。
肉脯有点干,他吃得不高兴,就丢在了一边,把餐盘里每样东西都尝了两口,挑三拣四的,都不太满意,豆沙包和甜点更是一口没动。
兰殊默默看着,改口道:“主上以为,空城计如何?”
“说来听听。”刘彻用清茶漱口,在金色的盆里洗手,再擦干手上的水珠,饶有兴致地问。
“阿禄奇的目标就是沐县,要么我们在县外拦截他,要么,我们索性放他过来。一路畅通无阻,没有一个官兵,也没有一个百姓,只有一个大开的城门。——他会怎么想?”
“太顺利了,怎么会这么顺利呢?肯定有埋伏!”刘彻心情大好,笑道,“就这么办。我们放他过来!”
【空城计……】李世民踱步琢磨,【那阿禄奇不敢进来的话,我们就从他背后……】
【迂回穿插!】鹿鸣脱口而出:【从他背后包抄!】
嬴政赞赏地看她一眼,同意道:【可行。】
他们这边做了很多种计划和准备,一夜没睡,忙忙碌碌,而阿禄奇那边,却比他们要更忙碌急切。
受伤的人不止阿禄奇一个,三分之一的人都带着伤,他们在河边饮马,派人警戒打探,找了个没人的村子,吃点干粮,勉强过了一夜。
当天夜里就有十几个人人上吐下泻,像是染了病似的身体不适,发起烧来。
“这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这样不行,我们得找个有大夫、有粮食的地方安顿下来,找机会渡河回去,尧州不安全。”阿禄奇烦躁道,“走,抓两个舌头来,马上去县城。”
他们天亮后按着地图走出去二三十里,终于遇到了一群流寇。
这帮人穿得破破烂烂,拿着镰刀锄头棒子,歪七八扭地拦在路上,抱怨天抱怨地,叼着草根赌钱喝酒。
阿禄奇心里一定,放下心来,暗忖道:这才对了,自入关以来,经常遇到的就是这种货色,什么大路小路树林山岭,都是偷鸡摸狗、占山为王的流寇,分不清是兵是匪。没道理尧州就没有。
马上让人捉了这几个匪寇过来,逼他们带路。
“大人……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养家糊口不容易……”
“你,叫什么?”阿禄奇的刀压在灰衣男人脖子上。
流寇吓得面色惨白,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利索了。
“小的,小的沐喉……大家都叫我猴子……”
“没问你,这么多!”阿禄奇怒斥。
猴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大人饶命……”
“带我们去,有大夫的地方,快点!你要是敢骗我们,马上死!”阿禄奇凶神恶煞。
“大夫……大夫在沐县……沐县……”猴子结结巴巴地回答,抖如筛糠。
“沐县,什么情况?”阿禄奇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