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笑容会传染,朱明哲也哈哈一笑,脸上的幽怨荡然无存:“朕觉得也不错。”-
晚膳后,赵溪音回到司膳司,徐棠就迎了上来,神情有些担忧。
“溪音,你什么时候得罪贵妃了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赵溪音心说说不定她还真得罪贵妃了,帮宣妃,可不就是得罪贵妃吗?
“怎么了?”
徐棠说:“你去长春宫侍膳时,贵妃身边的宫女来过,说让你明日一早去趟承乾宫,那宫女的语气做派很不好,我瞧着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赵溪音拉着徐棠往里走,边走边问:“小棠,你知道贵妃什么家世吗?”
贵妃的家世显赫,宫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徐棠自然也知道:“贵妃的父亲曾带兵抵御边境之乱,被皇上封为一等柱国将军,家中兄弟也都陆续委以重任。”
柱国将军现已年长,不再领兵打仗,但余威仍在,很得皇上敬重。
这样的家世莫说宣妃惹不起,连皇后都被稳稳压上一头,再加上皇后身子常年不好,心力交瘁地操持宫务,身子每况愈下。
贵妃在宫中独大,盯着中宫宝座盯得牢牢的,连太子之位都敢觊觎,就等着哪日自己坐上凤座,亲儿子庆王就有成为太子的可能。
赵溪音说:“那我可能还真遇到麻烦了。”
徐棠反握住赵溪音的手:“你如今是六品女官,贵妃再厉害不能随意处置女官,放心吧,咱们司膳司的姐妹都跟你站在一起。”
听听这话说得多让人暖心,徐棠也成长了,如今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典膳女官了,赵溪音一想起从前两人还是小御厨时,动不动就气得跳脚的徐棠,一下子就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赵溪音笑着摆摆手:“感动的。”
徐棠虎着脸:“我才不信!”
不过看赵溪音还能开玩笑,想来也没有太担心明日的处境。
第二日一早,赵溪音出发去承乾宫。
相比于长春宫的简单清雅,承乾宫可以说是奢华无比,处处透着精致和贵重,和宣妃一样,承乾宫也只有贵妃一人住着。
赵溪音被带进正殿时,贵妃穿着华丽的丝绸寝衣,还未束发,长发披在肩上,显得慵懒华贵,她还在用早膳,膳食都是自己宫中的小厨房做的,琳琅满目上了一桌子。
面对一整桌的膳食,贵妃进得并不香,百无聊赖地摆弄着筷子,就是不肯夹菜吃,面前却只放着一盏牛乳燕窝,吃一口,半天才下咽。
赵溪音福身行了个官礼:“请贵妃娘娘安,不知娘娘唤微臣来,有何事吩咐?”
她还是头一回在嫔妃面前自称微臣,意在暗示贵妃,她是皇上钦点的女官,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可打可骂的宫人。
贵妃果然收起几分玩味,心中有了些忌惮:“宣妃的膳食,都是你做的?”
“是。”赵溪音如实答,“倒也不是一日三顿连着送膳,一日能送个一到两次。”
“一日一餐就能让宣妃面色红润,精神头十足?”
赵溪音对答如流:“俗话说药补不如食补,饮馔一途,本就对人体大有裨益。”
贵妃直言见山:“你把宣妃养的红光满面,却让她抢了本宫的宠爱,本宫不开心了,想寻你的麻烦。”
赵溪音还是头一回见这么直球的人:“宣妃她志不在此,或许宠爱对她来说,还不如一碗拌饭吃得开心。”
“瞎说。”
贵妃下意识不相信,宫中的嫔妃怎么可能不在意宠爱?只在乎一日三餐?除非人傻了。
赵溪音说得有理有据:“贵妃想想文才人、丽美人,再不济想想鲁婕妤和玉嫔。”
文才人和丽美人也就罢了,鲁婕妤以前可是最在意皇上宠爱的,自从赵溪音给她侍膳后,确实变得佛系许多,整日跟个世外高人一样,对皇上也淡了,皇上反而更吃她那套。
还有玉嫔,从前也是和嫔妃掐得火热,自从被禁足,也开始黏着鲁婕妤吃吃喝喝,解禁足后也不爱出门闲逛了,整日拉着鲁婕妤谈论什么菜式好吃,宫里人都知道她变了性子。
这些人好像性子都变了。
贵妃想到这儿,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你给她们下了什么迷魂药?”
赵溪音哭笑不得:“微臣不敢,或许是她们体会到了比争宠更加有意思的事情。”
贵妃嗤笑一声:“你是指你们司膳司的膳食?竟敢这样大言不惭。”
“是不是大言不惭,贵妃也尝一尝不就知道了?”赵溪音的话牵着贵妃走,让她根本没机会训导什么“宫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