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赵溪音也想到了这茬,从某种程度上讲,贵妃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清秋节对她来说事关重大,她此刻必然生气得很。
凉依冷冷道:“皇宫重地,贵妃敢动朝廷女官试试?”
孟御厨说:“小心些总没错。”
赵溪音“嗯”了声:“我会小心的。”
饶是赵溪音再小心,也低估了贵妃的胆子和手段,这回贵妃没有用什么迂回的手腕,而是直接出手,简单粗暴地把人给虏了。
赵溪音送膳回司膳司的路上,经过一处僻静的宫巷时,眼前一黑,被人捂了口鼻蒙了眼。
第70章地瓜叶窝窝(一)
赵溪音醒来时浑身酸痛,仿佛在不知情时被人打了一顿。
手脚都被井绳牢牢捆住,倒在柴房的稻草朵上,上下细细看了一圈,身上倒是没受伤,应该就是在经过僻静的宫道时,被歹人用迷药迷晕,带到了这里。
柴房破旧,不像是宫里的建筑,但动手的人肯定是宫人,宫中藏人不安全,不知用了何种方式把自己运出来。
暖色的斜阳透过破旧的窗子照进来,看太阳应是下午申时前后,她被迷晕时是午时,已经一下午过去了。
外面虫鸟啁啾,音乐还有男人粗旷的说话声。
赵溪音挣了两下,挣不脱,反而被绳子磨得手腕脚腕疼,靠自己肯定是没办法逃出去,且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图,得找人套话。
她喊了两声:“有人吗?来人!”
柴房木门被打开,进来两个身型健硕的壮汉,面色凶恶,气势逼人:“喊什么?老老实实待着!”
赵溪音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心砰砰直跳,说不害怕是假的,强作淡定道:“你们是什么人?抓我做什么?”
其中一个壮汉说:“咱们是奉皇后之名抓人,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皇后?赵溪音疑惑,皇后和自己无冤无仇,为何要抓她,倒是贵妃的可能性更大吧?
另一个壮汉大约见她不太相信:“听说你今日时常出入贵妃宫中,皇后和贵妃是死对头,抓你也正常。”
赵溪音听了这个看似合理的理由,心中更是疑惑,这两个壮汉不好说话,脸上挂着不耐烦,一问“是什么人”,却答得这么详细,这不是故意把人往皇后身上引导么?
她“哦”了一声,又说:“我快渴死了。”
“小娘儿们真难伺候,阶下囚了还这么多事!”其中一个男人不耐烦地背过脸。
另一个则小声说:“主子吩咐了,她还不能死。”
男人骂骂咧咧地转身去拿水:“什么狗屁差事,让咱们兄弟窝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就算了,还得伺候这么个小娘儿们。”
水拿来,壮汉也不打算帮赵溪音解开绳子,只是把水瓢凑到她嘴边,凑合着喝了几口。
甘泉下肚,赵溪音身子舒服多了,同时也知道这两名壮汉是何人了。
方才那个壮汉靠近喂水时,衣裳上竟有股淡淡的螺蛳粉味儿,试问宫中能沾染螺蛳粉味儿的宫人,除了承乾宫的侍卫,还能有谁?
承乾宫太大,侍卫不少,她这两日几经出入承乾宫,也没见过这两个侍卫的面孔,但她凭气味确定,这就是承乾宫的侍卫。
螺蛳粉火锅的气味飘散出正殿,沾染在宫人的衣裳上,经久不散,侍卫不像宫女那般洁净,两三日不换衣裳也是有的,有的洗衣裳也是过下水就算完事,臭味根本没洗去。
贵妃果然因为清秋节的事迁怒自己,还真是个任意妄为、睚眦必报的女人。
虽然暂时没让自己死,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折磨自己。
得逃,她脑中闪过逃走的念头,一定不能落在贵妃手中。
“我饿了。”赵溪音喝完水,又说,“午膳都没用,现在都到晚膳时间了,要饿死了。”
拿水那男人怒目瞪着赵溪音:“没吃的!”
【他娘的,老子是正儿八经的侍卫,不是劫匪!】
【待在这破地方大半日喂蚊子就算了,还拿老子当仆人使!】
【老子兄弟俩还他娘的饿着肚子呢,你个阶下囚还想吃饱肚子?】
赵溪音想了想,又说:“这位大哥莫急,我的意思是若是咱们都没吃晚饭,我可以下厨。”
黑脸侍卫止住话头,这阶下囚还挺识时务,竟然想到下厨做饭给兄弟俩吃:“厨房里倒是有现成的锅碗瓢盆……”
“别节外生枝。”另一人喝道,“给她解绑,她跑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