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觉得好笑,漆泥玉松开手任凭“李宁安”跌在赵循义怀中,冰凉指尖抵在她胸口伤处,温热真气一股脑冲那狰狞血洞涌入,“这是你选的李宁安,背叛我与殿下也要救回来的李宁安,好,既然如此,我还给你。”
术士真元自然大补,几息倾力灌溉下那女妖面色复变红润,漆泥玉凉凉一笑,“让你选的李宁安好好跟你讲讲,赵煜是怎么保下来的。”
那女妖茫然看着漆泥玉,又转过脸看着自家夫君灰败脸色,忽伸出手,捧着他已显老态的脸用指腹慢慢拭去眼尾潮湿的水渍。
“……原来你是因为阿煜是我生的,才嫌弃他,怪不得,自他降生你便不喜。”
她眼波含水,双眉颦蹙,现出无限哀容,哑声道:“这些年我不愿再学李宁安言行种种,你都没甚抵触,我原以为二十三年相伴敌得过年少时浅薄相欢,竟是徒劳。”
赵循义不敢直视,只垂落下头,缓缓摇动。
“可阿煜是无辜的……我,我奉命附身李宁安时,那胎儿尚存一口气。”
像是自己也弄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母体已断气多时,身体犹如器具被妖邪占据,腹中胎儿竟还能存活。李宁安困惑蹙眉,伏于赵循义肩头落泪。
“那切实是你与李宁安的孩子,与我没半点干系。”
漆泥玉站在榻边看这对夫妇演伉俪情深,眼里倦怠之意愈来愈浓,搭言解惑道:“因宁安生时已打定主意要替你留下这子。”
见赵循义目露疑惑,漆泥玉冷嗤一声,便心知这一辈子框死在儒术典籍中的痴儿半点不通人性。
“要我说得直白些?那就是这妖物虎视眈眈守在一旁预备宁安甫一断气就夺身欺你时,宁安不但有意识,并且在这样殷切的盼望里慢慢绝望,最后拼着最后一口气假死瞒过这女妖,心甘情愿将身体让渡给了她。”
“感动么?赵循义。”
若非如此,这妖物身上怎么可能半点因果都未沾染,漆泥玉又怎甘心这么轻易放过她。
闭了闭眼,她深吸口气,抬手撤了房间里仓促之下布下的法阵,在炸起的一片金尘中往外走去。
“今日是我气急,才暴露了身份。要告便告,只是别再让我见到你们。”
“胥荣……”
赵循义声音低低响在后面。
“贤弟……是为兄对不住你。”
漆泥玉脚步未停,言语随着人的渐渐离去而渐次低落,恍若吹落风里。
“没救下宁安,我亦负你,前尘事已过去,胥荣死在二十三年前,我唤……漆泥玉。”
踏出门扉前,她侧首:“若赵煜活,我要带他走,若他死,尸骨交由那女伶,除碧春堂那些红袖枯骨,世上无人再懂赵二郎。”
“叮咚——目标人物赵循义,好感度上升,当前好感度47。”
“叮咚——目标人物赵循义,好感度上升,当前好感度59。”
“叮咚——目标人物赵循义,好感度下降,当前好感度26。”
“叮咚——目标人物赵循义,好感度上升,当前好感度7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