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不是名门正派那就是旁门左道,都是祸害那今日何必手足相残?”
“谁又跟你论手足,”漆泥玉乐出了声,“眼见斗不过就要攀亲戚,好大的脸,你们狐狸精除了修勾引人的本事还要修炼厚脸皮吗?”
笑完眼神一凉,避祸再度递出,剑锋白亮剑光似覆着薄冰,与她眼神一样寒气森森。
“拿钱办事,说要你命就要你命,道理留着下去跟阎王爷讲,问问他为何想不开偏叫我漆泥玉还阳来为祸四方。”
底下奔走的李奉春兔走鹘落几个腾挪,灵巧身形起落几下就坏了“杜胜贤”先前下的迷阵,抬手揭了最后一张符,扬声道,“好了!”
上头漆泥玉一剑挥出,撞在那妖物身上却似撞到铜墙铁壁,自他身上荡出一圈圈水波纹似的怪圈,冲撞开漆泥玉剑刃后护着他沿已破开晓光的天色遁走了。
“跑得倒快。”
李奉春冷笑一声,捏着肩头动了动被他洞穿的伤口,回身往瘫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两个纨绔走去。
漆泥玉先他一步,蹲在赵煜身侧二指抵在他脖颈查探气息。
“气脉微弱,好好养着吧。”
抬手将那七处钉子起出,赵煜虚弱的呼吸深重一瞬,复又重新气若游丝下去,这时候赵循义与李宁安才相携走过来,没有理会漆泥玉,自去查看赵煜情况了。
扬手一挥,失了妖气为饵的符火便停了,方才那样声势浩大的火和金雨,阵法一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部分倒霉的草木摆设成了黑灰外,整个明德侯府居然并未造成什么重大损失。
朱甍碧瓦历经火洗倒是明亮了些,熹微晨光下,一派烂灿。
“杜胜贤情况麻烦些,把这吃了,叫他家里立上灵堂,供奉三支拇指长的短香,堂前不能离了人,亲疏不论只管唤他名字,琼林宴后我会往杜府一观,能不能救回来,就看这三日功夫了。”漆泥玉将一圆丹递到女伶手中,见她神色怔忪,略叹了口气。
“方才分明自己也怕得要死还要护在我那弟弟身前,不就是为了这个?”
“娘子……”
“嘘,不必多说。”漆泥玉凉透了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女伶侧颊掌印,“痛不痛?”
“不。”
女伶仰头,“娘子不必介怀,奴谢过娘子……”
漆泥玉避开她磕的头,不欲多言语,回身招呼李奉春。
“走了。”
“……”
“站着做什么?”
漆泥玉奇怪地看了一眼抱臂在原地的李奉春。
少年侧目看她一眼,又转回脸去。
“横竖方才也选了赵煜舍了我这累赘,要不是小爷钟灵毓秀寻了机会将他一军,兴许现在已葬身狐腹,你还管我作甚?权当我死了算了。”
就这一句,直到料理完剩下琐碎事务出了明德侯府,漆泥玉也再没跟他开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