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弈年下手不轻。
但脸上疼着,全身的血却在燥郁、兴奋地流动。
他真是可耻。
“之后,我会搬出去。”走前,易忱低低说了句,“我对不起他。”
从教学楼里出来后,林弈年驻足原地,抬头看了看天。
这是头一次,还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他总是忙的,忙着活成一个挑不出错的模板。
学业,工作,人际,方方面面,早已经将他的时间挤压干净。
这段感情开始得就不纯粹,走到如今这一步,他也没法怪任何人。
只是,难免还是会有所遗憾。
他们终究是同类人,一样的自信,耀眼,勇敢。
哪怕他参与其间,横插一脚。
到最后,也还是骗不了自己。
一路走来,他总是庸庸碌碌,得到的、失去的,混在一起,早已经区分不清,到底孰多孰少。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正看到钟吟发了条消息,刚要点开看,有电话打来。
看清来电人的瞬间,林弈年眼底一凛,接通电话,恭谨地唤了声:“陈伯伯。”
易池平静地说:“不管你信不信,我什么也没做。如果我没记错,这种评选由多个评委打分,各个学院都有,很难有内幕。”
那头充耳不闻,“那不是你,是爸?”
易池荒谬地笑出声:“你可太高看我们了,咱家手伸不了那么长。”
“S大怎么也是百年名校,这种所有人都盯着的荣誉,就是天大的人情人也不会冒这个风险内幕你。”
他说半天,嘴巴都渴了。那个蠢弟弟则像被喂了哑药,一个字也不说了。
他顿时火大地松了松领带:“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幼稚?”
“我——”
易池不客气地打断:“你就没有想过,是你自己的履历足够优秀吗?”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半晌传来声音:“我一开始就没想过去争。”
易池几乎被他气到失声。
组织了下语言,“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圣父呢?”
“你他妈才是圣父。”
易池没理他:“你不和人争?人家可和你争。”
易忱低头看着脚尖,淡淡道:“我和室友目标不同,这个对我来说没用,对他不一样。”
"行了!"易池没了耐心,“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忙着。”
“但你要敢把到手的机会放弃,你想想回去怎么和爸交代吧。”
说完他便掐了电话。
听着那头传来的忙音,易忱烦躁地揉了把头发,在寝室楼下踱步。
半晌,才平稳下心神,抬步上楼。
从接到消息开始,林弈年一如平常,日日早出晚归,好像没什么变化。
推开寝室门。
易忱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快递盒放在林弈年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