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深处,有无数照片,红色的。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红色舞会服,肌肤白皙胜新落的雪,鬈发漆黑及腰,红唇鲜艳招摇,比山茶花更罪恶。
撕掉她。
毁掉它。
全部。撕毁。
你是摄影工作室的老板?你要多少钱?帮我,毁掉她。
钱不是问题。
金钱带来疯狂的撕扯。
漫天碎掉的红,背面的白雪一样飘洒。
老板的额心正中一颗子弹。
尖尖的画刀刺进他的额心,挑出的不是子弹,也没有血肉。
肉色后面,是白色的泡沫板,与黑色的洞。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
什么都不重要。
白色的光。视野被什么蒙住。
噢,是眼泪啊。
等了半天,它也不自觉离开眼睛,奚午蔓抬手,用手背用力擦,恢复清晰的视野。
靠窗的墙角,深灰色沙发上,黑白相间的苏慎渊,银扣耀眼。
“几点了?”奚午蔓听见公鸭叫,怎么也不愿怀疑到自己身上。
“五点。”他说。
“这么早,天就亮了?”干燥的公鸭叫。
奚午蔓受不了。
“灯开着。”
“噢。”奚午蔓注意到光源,天花板上的射灯。
她支起身子,上身离开温暖的被窝。
被窝外面也不冷。
水。
她赤脚踩过地板,忘了自己对这套房的结构完全陌生。
半天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原路返回,向还坐在沙发上的苏慎渊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