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蒙古鞑子,几年没收拾他们这会子蹦跶起来了。
这次一定不会让他们有再次兴起战争的机会。
他要一次性解决他们。
范青手里捧着一碗水,让小五掀开帘子之后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马车。
江云汀晕车晕得厉害,刚把早晨喝的红糖水吐了出去,这会儿正恹恹地躺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范青碰了碰他,见他没有反应,便再用了一些力气。
江云汀睁开了眼,迷迷糊糊瞧见范青跪坐在他面前正担忧地看着他,勉力支撑起些身子。只是他这些日子吃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方才还都吐了出去,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手肘脱力一弯就要坠落下去。
范青顾不得许多,伸手揽住了江云汀,把他结结实实地抱在了怀里。
一股冷香冲入了鼻尖,范青的手紧了紧,心中微动。
江云汀不喜欢跟别人有身体接触,缓过了那阵眩晕之后,便从范青怀里退了出去,自己靠坐在马车车壁上等着范青说明来意。
范青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支撑起神情,把水碗递过去让江云汀喝一些。
江云汀喝了小半碗便不要了,范青只好接过来,又说道:“路程颠簸,不如先停下来暂缓几日,让您休息好了之后再前进?”
江云汀其实很着急,他想赶在岑鸣之前先到达江南。
蒙古战事拖不了岑鸣多久,他必须要尽快见到那位王医,堵住他的嘴。只是这副身体实在不争气…犹豫了一会儿,又见009使劲儿扒拉着他的衣袖眼巴巴地瞧着他。
江云汀叹了口气,道:“那我们两日后再启程。”
范青颔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想扶着江云汀躺下,江云汀却下意识躲开了他的搀扶。
范青一愣,很是受伤:“帝师大人,您、您不必如此防备我,我只是想帮帮您。”
江云汀也很不好意思,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不想却伤了这孩子的心。
他撑起身子主动拍了拍年轻人的肩,便道:“范将军多想了,咳咳,我只是不擅与人有身体接触,不是防备你的意思。”
见他还低着头,江云汀想了想,从身旁的小柜子里取出了一块蜜饯递给他。
范青不好意思地接过,笑着说:“帝师大人还当臣是小孩子吗?”
江云汀也笑了,调侃道:“自然不会,昔日的小侍卫如今已是大名鼎鼎的将军了。这是贿赂,江某一个病秧子总是麻烦些,江南路长,有劳将军一路多多照拂,在下才可安枕无忧。”
范青正了神色:“帝师大人不必如此说,此行定会解帝师身上所中之毒,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江云汀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解毒事小,瞒住岑鸣事大。他头疼得不行,伸手按揉着穴位。范青见他一脸疲色也不好打扰,手里小心收着那颗蜜饯,然后便行礼下去了。
009也在头疼。他们是在岑鸣六岁的时候才来到这个小世界的,上一世根本没有爆出中毒这档子事。在路上它一直在回想细节、翻看存档,却一直搞不清楚先帝到底是何时给江江下了毒,还神不知鬼不觉的。
隐藏剧情不可能有错误,眼下只能等到了江南之后见到那位王医才可知道真相了。
越是临近江南,江云汀的心情便越是紧张。岑鸣已经传来信,蒙古的战事已经陷入僵持,不过好在我军的胜算很大。这几年大启国力昌盛,后备力量足够。既如此,岑鸣便不顾群臣的反对做好了一系列离京的安排,前几日已经启程来江南了。
再过几日便要到苏州府了。江云汀无意识地抚摸缠绕在手上的红玛瑙珠串,这是岑鸣给他套上的,不准他摘。
红玛瑙色彩妍丽清透不显媚俗,在江云汀清瘦的手腕上缠绕了好几圈,越发衬得他皮肤白皙。他懒得坐端正,歪着身子把手撑起来支着下颚想事情。
江云汀久病,这段时间路程颠簸,他又吃不下什么东西,身体消瘦了太多。他的手腕太细,原本手串缠绕三圈刚刚好,还有点紧,如今绕了四圈还有些空荡荡的,悬在手腕上晃荡着,显得伶仃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