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樵沉默片刻,倒是也没否认。
“阿姊要告诉唐掌柜吗?”
“我还没有闲到那个地步,”顿了顿,她小声道,“你这因地制宜、见缝插针的做事风格我是很喜欢的。不过你也小心些,不要让他知道了。老唐这人虽自诩读书人,心眼实在是小得很。他再不济也是做江湖生意的,小心他将你老底翻出来,到时候谁脸上都不好看。”
李樵眉尾微抬,似乎有些不以为意。
“他对江湖上的事当真知道得那么多吗?”
秦九叶没察觉身旁人的心思,只一边将那缸鸭蛋重新藏好、一边开口道。
“我在他这没少买过消息,十次中约莫有七八次都会出岔子。但不准确归不准确,他说过的事情,大都不只是捕风捉影,还是有些根据的。”
“那阿姊有没有向他打探过我的事?”
秦九叶动作一顿住,没想到对方会话锋一转、如此直接地问出这个问题,只得用反问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想了想,随即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道,“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
看不清的情绪终于在那双褐色的眸子里消散开来,只剩下一点融融的晨光。
“我的事,阿姊以后只能听我说。好不好?”
秦九叶急着揭过这一篇,没有留意对方语气中奇怪的部分。
“好好好。你这人真是奇怪,先前问你你不想说,如今又要我听你讲。”
她说完这一句、已藏好那缸鸭蛋,本已打算掉头离开,走了几步后又转了回来,抬手搭上他的手腕,安静停了片刻便将手收回了。
李樵没有动作。
他如今已经彻底习惯了她这动作,任她捏来按去也不会有什么别扭的感觉了。
他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一直不语,便轻声开口问道。
“如何?”
秦九叶瞥他一眼,冷不丁开口问道。
“你先前中的毒到底是什么毒?”
他一听这话,果然又沉默了。
秦九叶有些好笑地哼了哼,如今竟也不觉得他这副突然变闷的样子有多烦人了。
她想起这些日子对他的观察,又想到方才他说起唐慎言时的反应,只道是这少年初入江湖时,可能犯过些错误、受过些屈辱,是以现下怎么也不愿提起过去。
不过说到她这几日诊脉时的发现,倒是另有些令她觉得不同寻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