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唯一的“战友”开始装死,秦九叶一咬牙,干脆拉下脸来、凄凄惨惨地扑上去。
“金宝,金宝你怎么了……”
陆子参抱臂瞧着,看了片刻才开口道。
“秦掌柜不是医者?遇到此事怎还会开口去问病患?”
秦九叶声音一顿,心下当即明白过来,这大胡子武将是个外糙内细之人,嘴上功夫也是不饶人。
抬手擦了擦那莫须有的眼泪,她转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这不是关心则乱嘛?关心则乱……”
陆子参捋了捋胡须,有意斜倚在那快要被压塌了的桌案前,一身官服裹在身上格外紧绷,腰间一对双刀微微翘起,像是斗蛐蛐场里那常胜将军的两根战须。
“秦掌柜若是没做亏心事,实在不用如此紧张。”
秦九叶嘿嘿笑了两声、站起身来,抬起头来的一瞬间,终于看见了那从方才开始便不知去向的人影。
“你跑哪去了?怎么现在才……”
少年闻言,一脸惊讶地从院中走来,将手中托盘稳稳放在门前的一摞账簿上。
“阿姊不是说有客人要来,所以让我先去备茶了?”
那账簿垒起约莫有半人多高,本本账簿之间又歪歪扭扭,看着马上快要塌了的样子,可那托盘落下后却稳如一座山,就连其上的几杯将满的茶水也只是晃了晃。
陆子参挑了挑眉,目光从上至下打量起那来人。
此人容貌有些少年气,身量却已长成,姿态虽然放得很低,行止间腰腹却如有一根竹竿在其中串着,若非武功高强之人,应当至少也是有些手脚功夫在身的。
李樵不动声色地走过陆子参,垂眸间已看清对方兵器。
世人都道双刀霸道,却不知这双刀背后往往都是攻守兼备的路数。善使双刀之人,脑筋灵活、心思细腻、刀法变幻,实则最是善于随机应变。
那厢秦九叶压根不知这两人间的心思,只道冤有头、债有主,如今来者已亮明身份,自己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敢问这位将军如何称呼?此次寻上门又所为何事?”
对方似乎对她口中“将军”二字很是受用,清了清嗓子、自报家门道。
“督护参将陆子参,奉我家督护之命,特此前来寻秦掌柜商议要事。”
他说这话时,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似乎已在明示这“商议”是假,“审问”才是真。
秦九叶有苦说不出,挣扎一番道。
“可是康先生一事?此事我昨日已同樊大人细细禀明过,督护也是在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