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儿。”许秋迟手中动作一停,微微侧过半张脸来,“有些事不必说破。如今这城中不比以往,莫要像以往一样说话没遮没拦,仔细有人在暗中看了笑话。”
姜辛儿一愣,随即连忙低头请罪。
“是我莽撞了,请少爷责罚。”
许秋迟摆摆手,示意她不必紧张。
“你就那点月钱,这个月就先算了。我记下了,回头一起算吧。”
这话她已听了许多遍了,从她跟着他做事的那一日起,每当她要领罚时,他便是这般说辞。从前她要领鞭子时他是这样说,后来她要罚银子时他仍是这样说。
可直到今日,她既没有领过鞭子,到手的银钱也没有被罚没过。
对此她没有感激,而是常常有些惶惑。她觉得他做事随性,又觉得那随性背后都有理由。
她实在看不明白这男子。
饼屑落入池水中,鱼儿又开始争抢起来。专心投喂的男子甚至没有回头,却轻易猜到了她的心思。
“你会着急,自然是因为先入为主,对她早早种下疑心。是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的。此次苏府寻人入府问诊,不就是个引狐出山的好机会?”
姜辛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可转念想起那半张烂纸上歪歪扭扭的名字,实在有些不能接受。
“可那宝蜃楼的名帖中,可疑的人也不少,少爷为何一定要选她?”
“自然是因为……”许秋迟故意拉长了音调,半晌才郑重其事道,“自然是因为她医术高超。”
姜辛儿不说话了。
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特别是今日去看过那“果然破烂”的果然居后,她越发觉得眼前的人只是随口说了些什么来敷衍自己罢了。
安静了一会,她又想起什么,声音沉沉道。
“我今日去的时候还发现,她院子里那人,是个高手。”
那只喂鱼的手终于顿了顿,他随即转过身来,略微思索一番后问道。
“是她先前救的那个?”
“是。”
可下一刻,他又转了回去。
“先由他去吧。”
姜辛儿愣了愣,又有些焦急。
“少爷难道不怀疑,先前他就是奔着清平道上的东西去的吗?此人隐藏实力,躲在一个破落村子中,一藏就是两个月,恐怕也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