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安一听，直接懵了。她有些皱眉：“怎么全卖了？”之前她就和郭夫人、赵东家说好的，这批青竹膏是做民生生意的，她是宁愿少赚钱也要多涨声望值的。程若安都已经想好了，这批青竹膏是分两部分销售，一边让大鹏和大鲲挑着担子去各个村里卖，一边让杨瓦匠家的女眷来帮着往每个镇啊、县城的大户人家的下人里卖。原本她做护手膏，最先针对的人群就是绣娘。但这一个客户群体，赵东家和郭夫人两人就能包圆了。罗娘子看程若安并没有很欣喜，就想到了赵东家叮嘱的，赶忙解释着：“程二娘子请放心，不是卖给其他货商了，而是卖到最北边的几个镇子了，那边都是军户人家。”“军户？”程若安的理解，那就是军属，“她们应该买云朵膏的多吧？”两百文一大罐的青竹膏，那是针对一家至少四人都是干粗重活儿的。罗娘子：“哪能花一二两买云朵膏呢，就青竹膏，还是郭夫人和东家自掏腰包每罐给补贴一半。”程若安惊讶：“嗯？”罗娘子看她当真一点不了解，就详细给她了说。在大夏，是有官府指定出军的人户，和征兵役是不一样的。普通人家响应兵役那是一户征走一丁，单丁户免兵役，有的人家从爷爷到孙子，都在征兵的年龄范围内，男丁加起来十几丁，但没分家就算一户，十几丁也只需要一个男人去服兵役。可是军户相反。军户是每一户，留一丁其余全部直接从军为兵。能让人气笑的是，明明入军户后，世代为兵，前赴后继的在大夏的边疆保家卫国，但偏偏军户人家的社会地位极其低下。这源于大夏最早的一批军户都是罪籍，但大夏至今五十多年，现在的军户都是过了三代人了。再怎么有罪，也能得宽恕了吧。“军户们的日子不好过啊，特别是这几年边境摩擦不断，军户家中的男丁几乎是一到了入伍的年纪就全征调走了，家中几乎就剩下些孤儿寡母。为了生活，孤儿寡母们除了要侍弄庄稼田地，还得养牛羊、做羊毛织品，总之啊，还活着有口气在，就得一直不停干活儿。”程若安听得很心酸，“朝廷没有补助吗？”罗娘子没忍住嗤笑了声，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收起了脸上的不屑，转为平易近人的笑。“这些年北地的军户还能活得下去都是郭夫人赏饭吃。郭夫人的布庄一直收购羊毛，还给军户娘子们多增加了一些收入。”程若安察言观色，知道自己方才的提问不太合适继续了，便也只笑着说：“既然不是卖给其他货商，而是卖到寻常百姓手中的那就行，价格上还能再让让。”罗娘子颔首，“那就替北地的军户们多谢程娘子了，天可怜见，那些军户人家真的是几户人都凑不出一双好手啊。前年我跟我家老罗去收羊毛，看见不少军户家中还没及笄的女娃，那手伸出来跟老妪没什么区别，红肿发紫、生疮流脓……哎呀，那叫一个惨。”“那三百罐够吗？”“自然是不够的，所以今个儿来找程二娘子你，除了拿订好的云朵膏，还有就是问问这青竹膏什么时候能再出……”“郭夫人那边需要，我这边随时能安排赶工生产。这护手膏，最好是在入冬前半个月就开始涂抹，这样能大大减低患冻疮的可能……”程若安说到这儿，顿住了。护手膏再是好用，也只是预防皲裂。像罗娘子说的，已经生疮流脓最好还是用药先擦到结痂，之后再用护手膏比较好吧？程若安想，她师父这么牛逼轰轰又神秘的一老大夫，应该能做出价廉物美的特效冻疮膏吧？就针对冻疮十分严重的。三人乘坐马车来到程宅，程若安让小绵儿把烤盘都给程若彤拿去。原本以为小姑娘能不能拿得动，毕竟是四大块铁呢，谁知道小绵儿只是性子软绵些，力气还挺大。程若安自己提着那四块烤盘都吃力，她拎着轻飘飘的就走了。罗掌柜和罗娘子分别拿着有间客栈和有间绣坊的云朵膏订单，跟着程若安去了后院的库房取货。赵东家还是听了程若安的劝，在客栈也捎带卖云朵膏。所以有间客栈要的云朵膏，是两种不一样的规格。一种是大，在偏大的陶瓷罐，一罐装八两重，罗掌柜拿回去会让小二们分装在口脂盒内，放置在每间客房里，作为试用。一种就是赵东家定制的白色小瓷罐了，一罐里是三两重，这也是目前程若安这边做云朵膏的主要。当客人在房间里试用后感觉不错，想要购买带走时，就买正装瓷罐的。正装云朵膏最后的定价是二两银子一罐，有间客栈里卖那还是溢价两成的，得二两二一罐。但就是这样，松山县的几个镇上的有间客栈，每日都还能卖出去个罐的。这还只是零售，只是在北地的松山县呢！罗掌柜觉得，要是遇到其他客商能看中云朵膏的，直接将人介绍到作坊这边来，那批发的订单也能涨起来。赵雪锦自然也是知晓这个道理的，所以让松山县这边，罗掌柜管着的客栈作为“示范点”，先连着这样尝试着售卖一两月。效果好的话，她会把其他县的、其他府的客栈都安排上。程若安按照单子给罗掌柜拿了货，“十二大罐，四十八两，一百二十小罐，二百四十两，批发价算下来是，二百零一两六钱。”罗掌柜惊讶一瞬后，付了银子。程若安把取货单给他签字。罗掌柜点清数量后签了字，笑着说：“我正打算拿算盘呢，程二娘子这就算好了。”程若安笑笑没多说什么，就去帮罗娘子点货了。罗掌柜还在感慨：“程二娘子这算账的本事啊，无论我看见多少次，都还是会觉得惊讶啊。”之前绣坊的云朵膏，是赵雪锦直接带过去的，罗娘子这是第一次来拿货，所以是第一次见识程若安的算术。很惊讶也很惊艳。“是啊，要知道批发价是零售价的七成，这可不是简单的相加就能算出来的呢。”：（）我的霸总前夫哥到了古代软饭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