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司廷招架不住,“老婆我错了,求放过。”
这些陈年旧事,沈月琳不知道翻过多少次,有正事,她暂且饶过说起更重要的事:“过几天是陈家老夫人寿辰,我们得送份礼,这次要比平时还要用心些,毕竟以后是亲家。”
阮司廷点头:“这事你做主。”
“儿子最近忙公事,没住在家里,他那边衣服都没拿够,我抽时间给他送些,最近天气有些燥,我给他熬点燕窝送过去。”
“好,但别太辛苦,找人送过去。”
“我不放心,我们儿子哪都好,就是有点冷又太闷,这么多年也没带个女孩子回家,唉,虽然有这张照片,但没亲眼看到,怎么都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不安心。”
“别胡思乱想,他能有什么毛病,去之前提前和他说一声,也老大不小了。”
流年不顺四个字相伴相生。
阮歆被接回新海后,没两天就在江序帮忙,和阮爸多年好友的协力下,送进了医院病房。
公立医院住院床位一向紧张,尤其心外这种场常年等床排队的科室,哪怕有熟识的人开后门,还是得住进六人间的大病房。
检查显示确实机械瓣卡瓣,未能正常闭合,导致学的血液反流心房,已经有早期心衰的症状。
可卡瓣原因不是增生,也不是机械瓣故障,主任专家一时半会儿都找不到原因,手术就拖着迟迟未做。
于是春天虚度,天气转热。
而终年记录生命的昏暗病房,是会吸干人的精气的,阮歆看着一天比一天憔悴,人前却还装得心态良好,大大咧咧。
陈清也看在眼里,安慰无用,只能带上几枝花儿,常去医院去看她。
可运气这东西,或许和磁场有关。看多了难以疏解的无奈,郁结的事就会接踵而至。
譬如,陈清也那天精挑细选了一束多头玫瑰,临出门前,听小水和对面店铺店员八卦,一回头嗑自家玻璃门上。
再譬如,八卦的内容,是这条吸引越来越多游客打卡的风情街,有可能进行统一市政改造。
统一归市政统筹意味着,沿街各店很大概率需要一并停业,再重新招商。
第65章果汁阳台
“诶,醒醒!”
陈清也抬手在阮歆眼前晃动,试图把眼前这人懒洋洋的视线给抓回来:“好好一个孩子,怎么住院给住傻了。”
“我这是在思考,什么叫傻了!”阮歆撇撇嘴,不满意地辩驳。
“思考什么思考,你的脑袋每天想的东西可够多了,用脑过度是会变成傻瓜的。”
陈清也低头侍弄着花朵朝向,她今儿带来一束果汁阳台,橙色、黄色的花儿热热闹闹挤成一堆,同晴朗白天却依旧昏暗的病房格格不入。
当然晚上的也不太搭。
新鲜明媚的花,放进充斥消毒水味儿的病房,就是在浪费生命。
不过陈清也撞玻璃上的时候,手里就是这束花,念在共患难的情谊上。陈清也还是替它们整理了下造型,试图让花走的安详一点。
“这花叫什么啊?”
阮歆曲起腿看陈清也收拾,宽大的病号服松松垮垮挂在她身上,抬起手拨弄了下花苞,衣袖滑落,留露出一节白得没什么血色的小臂。
“看颜色,叫果汁阳台。这玩意就适合放在有阳光的阳台上,开得时间长了颜色会变淡,你要闲着可以观察一下。”
听筒那头陷入沉默,许久之后,那头只低低说了声:“打扰了。”便挂掉电话。
这时,陈清也一下拿回手机,下意识脱口而出:“你直接挂断就好了,干嘛乱说。”
阮舒池抬眼,漆黑地眼底过分平静,可说出的话却带着火药味,“我哪句话乱说了,我不是你未婚夫?”
一句话把陈清也噎住。
他确实是自己未婚夫,虽然有点理亏但陈清也嘴里却不肯认输:“我都让你直接挂掉了,谁让你自做主张。”
阮舒池看着她,语调缓慢地重复:“原来是我自做主张。”
紧接着冷嗤一声,隐带愠怒。
陈清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但平常两人做对惯了,她撇嘴也哼了声:“本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