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舒长的指尖拨动了吉他弦,清脆一声,律动的乐符从他手中钻出,缓慢悠长的前奏渐渐将气氛带动了起来。
阮舒池朝陈清也微微一笑,紧接着,温柔清澈的嗓音伴着歌词,一句句在房间内响起。
“晴雨洒进窗台”
“落雁齐归来”
“我将明天一页页翻开”
……
歌声起,陈清也静静坐着,身边录音棚的场景飞速变化,黑色的录音设备一台台消散在空气中,封闭的房间墙壁开始消失,露出了葱绿色的树林,脚下的地板也变成了水泥地。
她看到对面坐了一个少年,腿上放着一把吉他,正微笑着对她弹奏。
他一边弹,一边唱——
“长空落下的孤日”
“秋水卷起的独池”
“走上前还是那一副无以企及的神姿”
陈清也不觉有他,漠然道:“嗯。”
她嘴上语气虽这么冷硬,但阮舒池知道,这已经是她对待人最温和的态度了。
他心情甚好地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背对着陈清也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扣着手指,躺在沙发上歪歪扭扭面露犹豫地小声道:“其实也可以把我安排跟其他人一起的……”
可身后一直没再传来人回答的声音。
阮舒池心里一阵紧张,以为陈清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但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就连陈清也翻书的声音都听不到。
阮舒池觉得奇怪,于是小心翼翼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思想准备,然后鼓足了勇气转过了身,这才发现对面的卧室里,陈清也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书,拉过被子睡着了,房间里只剩下床头点了一盏小小的暖黄色灯。
她侧卧着睡的,脸刚好朝着房门的方向,右手压在枕头下,柔软温顺的长发散落在被子上,英气冷峻的面容即便是睡着了也从未放松,眉头轻轻蹙起。
暖黄色的夜灯照到陈清也沉静的脸庞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软。
阮舒池盯着那画面,心脏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偏偏他却出现了一股紧张感。
他慌忙转过了身,面对着沙发,紧紧抓住抱枕,心乱如麻地闭上眼睛。
另一边,李常难掩激动之色,敲响了阮舒池原来的房间。
很快,就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门。
开门的人是段光霁。
李常以为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计划做好了,但在看到段光霁心虚复杂的脸色后,他上扬的嘴角一下子落下来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腾而起:“怎么了?”
段光霁低下头,牙齿咬住下嘴唇,手指用力攥紧:“他……他没回来……”
李常愣了一下,当即就怒上心来,狠狠给了段光霁一巴掌。
“人一晚上都没回来,你怎么办的事!”
恐惧和气愤在段光霁脑海里交织,脸上被扇过巴掌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肩膀不受控制地发起抖,眼泪瞬间就冒了出来。
李常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推开门进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不仅没人,就连行李都收拾的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下,又是重重甩了段光霁一巴掌,然后负手离去。
第二天,阮舒池醒来后,模模糊糊看见屋子里站了几个人。
刚起床,大脑还是一片混沌,但很快他就回过神,猛地坐了起来。
正在审阅工作文件的陈清也回头看了他一眼,便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了保镖,吩咐他们去收拾行李。
最后才对沙发上头发都睡成鸡冠头的阮舒池命令道:“去洗漱,一会儿跟我一起回去。”
也就是说,这是他以前写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