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看看我嘛。”陈清也闻言心头猛地颤了颤,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阮舒池。
重逢后她能感觉到他和自己一样都在心照不宣地回避那段不堪的过往,有意维持着岌岌可危的平衡,可她现在不明白阮舒池为什么突然打破这个平衡。
难道是觉得现在只有他们两个,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了吗?亦或是打算为以后利用职务之便,报复她当年断崖式甩了他的前女友,而提前打预防针?
毕竟众星捧月的阮公子应该从没被人那般对待过。
陈清也心里其实是有些拿不准阮舒池想法的,且不说他的家世背景,单着一幅皮囊也足够无数年轻貌美的女人为他前赴后继,应该不至于耿耿于怀一个无情甩掉他的前女友。
随着双脚落地,陈清也的思绪也戛然而止。
站稳后,她收回手仰头看过去,保持着一个成年人该有的风度和礼貌,微笑着开口:“谢谢阮总。”
阮舒池现在是她的顶头上司,该有的礼数是不能少的。
阮舒池掀开眼皮,视线睨了她一眼,见她一幅打定主意要装到底的模样,突然就觉得有些没意思,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收回视线,他不咸不淡地回:“不客气。”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就算是别人我也一样会帮忙。”
陈清也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我知道,您放心我不会多想。”
阮舒池脸色铁青地收回视线,嗓音冷得快要结成冰:“那最好。”
说完,阮舒池不再看她抬腿越过她往楼下走,周身气压低得明显。
陈清也有些不解地看着正在下楼的那道高大挺拔的背影。
明明已经顺着他说了,他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眼看着阮舒池已经要走到楼梯拐角,陈清也连忙抬腿跟上去,这会儿身后没人了,这漆黑的楼道怎么看怎么渗人。
许是踩空扭到了脚踝,刚才注意力都在阮舒池身上她没什么感觉,现在没走几步脚踝处就钻心地疼,等陈清也一瘸一拐走到一楼的时候,已然疼得龇牙咧嘴。
等她回过神,大厅里早就没了阮舒池的影子。
她借着手电筒的光线扫了大厅一眼,随后缓慢地收回视线,不自觉地扯了下唇。
也对,前女友而已阮舒池也没义务管她。
与此同时,脚踝处一阵阵尖锐的疼痛让她无暇再孤忌其他,她轻轻呼吸着,在距离她最近的墙根靠着,弯腰查看着脚上的伤。
虽然能感觉到骨头没什么问题,但脚踝明显已经肿起来了,回去以后冷敷一下再喷点云南白药应该就没什么大事了,不过今天车是肯定开不回家了。
正当她打算脱掉高跟鞋拿出手机叫车时,一双眼熟的深色男士皮鞋缓缓步入视线。
陈清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缓慢地沿着黑色的西装裤管抬起头看过去。
阮舒池依旧是离开时那副面容冷峻的模样,这会儿那双漆黑凛冽的眸子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只是手上多了个透明袋子,上面印着的好像是药店的logo。
看清来人以后,陈清也站直身子:“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阮舒池神情漠然,视线淡淡瞥了她已经肿起来的脚踝一眼,语气凉凉:“我不回来让你在这自生自灭?”
“……”
陈清也抿了抿唇没出声,心道这人现在是不会好好说话吗?
阮舒池没再搭理她,收回视线恩赐似的将手臂递给她:“走吧。”
“?”
陈清也没懂他的意思又不敢妄自揣度,索性立在原地没有动。
“怎么?”
男人唇角似笑非笑,那双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需要我抱?”
陈清也挤出一个客气疏离的微笑:“怎么敢劳烦阮总。”
说着,她把手伸过去虚虚地扶着他的手臂:“您扶我到门口就好,我已经叫车了。”
阮舒池没出声,但周身的气压明显更低了。
高跟鞋没脱脚踝处接连传来剧痛,陈清也早就无暇顾及其他,自然也就察觉不到阮舒池此刻的情绪,就这么忍着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门口。
大楼外,那辆黑色的迈巴赫s680就停在不远处,跟她昨天擦肩而过看到的那辆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