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皖说:“我们是陈家村的人,你知道不?”
“那可隔了十里地。”他的表情变了:“进来吧。”他将菜刀往边上的篮子里一放,“不过我得跟我婆娘说一声,你们先进屋,这外面可不安全。”
陈鹤年和姜皖走进去,男人把门关上,陈鹤年看了一眼,这乡下的门是木头做的,木梢子一插就成。
弄完,男人走得急,朝屋里喊:“婆娘婆娘!来人了!来人了!”
“什么人?狗娘养的,什么人你直接领进来?”屋子里的人骂道,一个女人赤着脚跑了出来。
“别见怪,我婆娘说话就这样。”男人说,他走到女人的身边,“是迷了路的人,在外面也不放心啊,咱家里不是还有一间空屋子么?”
“外面的人啊。”女人僵硬的脸一下舒展开,还变成了一个笑,“对对对,家里是有空屋子的,你们别嫌弃就行。”
姜皖回道:“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大好人啊。”
女人将他们往屋里迎,“吃饭了没啊?路上都是水,山路可不好走啊。”
陈鹤年环顾这院子,姜皖正亲切地和女人寒暄,他就在一旁看着,姜皖可能说会道的,倒是省去了他的麻烦。
这家大院子里就三口人,男人叫杨大力,女人叫杨娟,他们家还有个二十七岁的儿子叫杨真。
说得正激动,杨娟又回过头来问陈鹤年:“当哥哥的,你今年多大了?”她凑近来,“成年了么?”
陈鹤年看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应了姜皖给的身份,说:“成年了。”
“成年了好哇,长得好俊。”杨娟笑着说:“可不像我儿子,肥头大耳的。”
她儿子正在屋子里吃饭,陈鹤年在门口看到了一个背影,倒不是很胖,就是吃饭的声音又大又急。
杨娟问:
“饿了吧?一起来吃点?”
“不用。”
陈鹤年直接拒绝,听上去有点冷。
“我和我哥哥都不想再麻烦你们了。”姜皖跟着说,“我们在车上垫了肚子,就是有点累,想歇歇脚。”
“也行。”杨娟说:“老伴儿,你带他们去吧。”
杨大力应好,带他们穿过一条水泥道,大房子旁边砌的小房子,他说:“那是空出来很久的房间了,有点灰儿,你们凑合下吧。”
杨大力将他们领到房间门口,开了灯,就一个小灯泡,整个房子都是暗黄的。
“你们要热水不?”杨大力说。
“不要。”陈鹤年脸上没换过表情。
“那你们休息吧,有什么事问就行,不过有件事要提前告诉你们。”杨大力说到这点上,脸色就变得拧巴严肃,“你们十二点以后就不能出门!一定要关紧门窗,这可不是什么玩笑话,我们村里闹东西,不关可要出事的。”
“这是什么意思啊?”姜皖皱着眉头有些害怕地问:“难道,有……鬼吗?”
“也不是,总之,你们不要不信邪。”杨大力说,“反正你们也要走的,知道得越少越好啊。”
陈鹤年插了一句:“我看到院子外面铺了生石灰,那是干什么的?”
“防虫子。”杨大力不打算多说,摆摆手,“你们早点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说完,他关上门就走了。
姜皖立即附在门后听脚步声,确定走远了,她才换了副面孔,“这屋子有什么不对劲么?为什么我连点阴气都没闻到。”
陈鹤年的罗盘自然不会出错,他说:
“不是鬼魂作祟。”
“也许是灵,或者别的邪物。”
陈鹤年说:“睡一觉就知道了。”
但是陈鹤年看着那灰白的床垫就没有动一下的意思,上面是红色印花的床单,他的脸上写满了嫌弃,他是绝对不会上这张床的。
姜皖看出来了,她上手把薄被子卷成了圆柱,放在了床上,乍一看还以为是人裹着被子在上面睡觉。
“等着吧,妖魔鬼怪总会现身的。”姜皖慢悠悠爬上床,和那卷被子一左一右,像两个人睡在那儿。
陈鹤年恰好穿了身黑衣服,他蹲了一处床脚,灯一关,窗户外面就瞧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