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数年无果,姜王甚至派人去民间寻找,征得了数万女子的生辰八字,皆无相配者。
他自称孤,也笑自己此生会是个孤家寡人,他以玩笑声说出自己的高兴,孑然一身未尝不可。
姜王不能以太子安危做赌,但他执着于陈王后与他的血脉延续,不愿从旁宗挑选孩子,便想让昭平公主尽早出嫁,将她生下的孩子过继到太子名下。
姜王起意,甚至拟好了昭平公主下嫁的诏书,太子因此与姜王起了争执。
姜王第一次对太子发怒,屏退了宫人,没人知道殿中发生了什么。
后来,太子跪在殿前整整一宿,寒冬腊月,宫中早已被大雪覆盖,他嘴唇冻着发抖,金枝玉叶受不了寒风摧残,宫人生怕太子出个好歹,在跟前放了火盆,给他盖上了厚厚的裘衣。
太子的强硬让姜王服了软,直到姜王将诏书置入火盆中烧毁,他才倒下。
受了冷,他因此生了一场大病,高烧时昏迷不醒,医官为他散热喂药,直到第三天,他才在下人含泪念捷报时醒来。
姜王恐失太子,东宫的人也害怕失去主子,但他不觉得这是什么苦头,在病得最糊涂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殿中有欢声笑语,故去的母后出现在他面前,温柔地看着他,低头不语。
母后只为他擦去额头的热汗,姜皖是小时候的模样,她在殿中奔走,要摔倒的时候,奶娘会及时拉住她。
他看过去时,姜皖就会乖乖地走过来,她用矮小的身体撑着脑袋,在床边伤心地叫着他阿兄。
他扯着发痛的嗓子笑着,只有一个人的声音截然不同,也轻易地牵动了他的心。
“主子。”
“主子……”
跟耳鬓厮磨一般,那充斥着爱与占有,疯狂又荒唐的声音,在他耳边不停叫着,声声呼唤直到梦醒,他在被汗水沾染的冷塌上醒来。
殿中宫人俯首跪拜,那些声音很欣喜,而他不知何时握着一份军报,上面是他熟悉的,出自某个威风之人手里歪扭的字。
他病渐渐好去,姜王不在他面前提及此事,却未曾停止寻找适宜女子的消息。
他就此安下心,因为他知道这世上没有这样的女子,只有一位男子。
赵阴阳曾惋惜叹曰:“若他是个女子,你将其纳为太子妃,便可解相争相杀的结局,成为美事一桩呐。”
他一笑了之。
他并不觉得惋惜,于林能走到如今,皆是他靠自身一步步赢来的,如果变了,就算改变了现实,也都不是完整的那个他,也不是他喜爱的于林。
如今,陈鹤年才亲切地体会到被包裹的滋味儿,是血肉之间亲密的相融,冷暖相依。
于林和他叠在一起,仿佛不分你我,胸膛相触,亲吻,让他闻到了淡淡的龙涎香味儿。
临了,于林含着他的耳朵低语:“主子,你是我的了。”
陈鹤年笑了,伸手抱住他。
二人褪去了繁琐的衣衫,就此抵足而眠。
第85章新年“陈鹤年,会长命百岁。”
陈鹤年睫毛颤动了,眼皮一抬,他睁开眼睛,正对着天花板。
他躺在别墅的大床上,房间里还有股阴郁潮湿的味道,屋顶上的水晶吊灯熄灭着没有光亮,他睁开不久,被褥中摩梭着声响,一只手跨过来,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动了动脑袋,看向身旁躺着的影子,愣愣的,睡醒了,只是没有适应醒来时和别人分享一张床的感觉。
于林问他:“累么?”
陈鹤年答:“不会,你再如何也不会影响我的精气,你体质为阳,我为阴,阴阳结合,有增无害。”
于林笑了,他煞红深邃的眼睛凝视着陈鹤年,如同匍匐丛野的野兽一般,黑影遮住了他半边身体。
“下雪了。”
他轻声说。
陈鹤年便爬起来,光脚踩在地板上,他打开窗户,风雪都肆无忌惮地吹了进来,落在他的头发上,于林到他身侧,将厚衣服裹在他身上。
雪下得很大,八成是从凌晨开始的,底下白茫茫一片,草坪连叶子都露不出,陈鹤年喜欢这无边无际的原色,但肺是冷的,他嘴边吐出一圈薄薄的热气。
于林提醒:“小心着凉。”
陈鹤年没动:“不是有你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