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娘!婆娘!”杨大力急匆匆跑进房间里,就看见了一具尸体和瘫倒的杨娟。
他儿子没了,婆娘也神志不清了。
陈鹤年三人走出院子时,看见村子外面堵满了人,他们没有进屋,就带着草帽站在门前,占满了一条山道,这么大一阵仗,怪能唬人的。
这村子里的人都来了,天已经黑了,雨还没有停,那些人的脸都看不清,都很严肃的,黑漆漆的脸,刀削的眉,被淋湿的衣服和一股带着敌意的凝视。
这个村子里的人也知道转胎这件事,他们更知道杨娟他们想牺牲陈鹤年,一个外人怎么比不过村里的乡亲?他们盯着陈鹤年,仿佛已经随时准备扑上去把他给抓起来。
陈鹤年三人默契地低着头,只想先离开这里。
可杨大力很快从屋子里追出来,他转手就提了一把杀蛇的刀,大吼着:“你赔我儿子的命!”
他朝陈鹤年周围的人喊道:“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这些乡亲顿时朝陈鹤年他们走去,怒气冲冲地鼻孔里喷气。
陈鹤年嘁了声,真是经过粪坑也能沾到屎,恶心人。
那些乌泱泱的人想要将他们围住,人太多了,手里还拿着棍子,镰刀,雨蒙蒙的都难找山路,姜皖直接踹飞了一个人,他们乘着这个机会冲过去,后头还有人在追,跟甩不掉的脏东西似的。
第43章男孕诡事(完)啊,我晕了。……
已经下了很长时间的雨,地上的湿泥巴让人跑不动,运气不好滚下坡可有得疼,还好陈鹤年三人个个都是练家子,地盘比寻常人要稳,他们抓住机会一闪,几道影子晃悠悠地扎进丛里。
陈鹤年三人蹲在斜坡的草下面,弓下身,借着地形和天气把自己藏了起来,只有村民的吆喝声和雨声,噼里啪啦地打在叶子上,透着草根的缝隙去看,一双双脚从面前经过,脚印反复碾过去,泥巴都踩烂了,杨家村的人正在沿途找,手里还举着手电筒,那光多次晃过他们的头顶。
人多半是不会讲道理的,面对这么多人,能逃就逃,要真动起手,又不能放鬼咬他们,尤其身边就有个南派的人,这道上就南派和北派两个正统,除了派弟子下山除邪,还专门打击用玄学道法害人的行为,被他们逮住,就会被抓上戒律山受罚,扫那千山阶,山上那些老头七老八十了活得比二十岁小伙还能干。
这些人很快就把村子给围起来,他们清楚每一条出口,女人守在房子附近,男人堵在道上,陈鹤年现在还不能动,有两个人离他们很近,这些人的嗓门也是练过的,他不想在人身上浪费时间。
陈鹤年忽地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扭头看向自己的脚底,只见一条细长的影子突然飞来,他右手一掐,恰好捏在了的手心里。
“蛇。”陈鹤年直接捏住了蛇头,按住它想要撕咬的嘴,蛇尾拍打在他的手臂上,湿泥巴味儿里他闻到了蛇腥,那蛇很细,藏在叶子里根本看不清,他反手砸在一边,“我又不要你的胆,滚。”
那还是一条竹叶青,漂亮是漂亮,可毒得很。
被陈鹤年甩出去的蛇都被摔懵了,在一边摇着脑袋,可转眼又看见了一条黑红纹的蛇冒了出来,三人都在斜坡上猥琐地动起手。
“有蛇!看脚哇!别往草里头伸手啊——”遭蛇的不只有陈鹤年他们,路边上找人的男人鬼喊辣叫,也是见了鬼了,地上都是长虫,山上的蛇怕是都跑下来了,跟毛线团铺路似的,奔着人来的,见人就咬。
雨还变大了,大晚上更加看不清,那些人比陈鹤年他们苦多了,眼睛不够尖,再有经验的老手也在阴沟里翻船,被蛇咬了,叫着翻身直接摔坡里去了,那声音听上去可吃了不少苦头。
“直接走。”姜皖把她阿姐给放了出来,那些蛇被煞气熏得不敢靠近,杨家人乱成一团,陈鹤年正好可以乘此时机离开,上了山,就把那些人给摆脱了。
陈鹤年全身湿淋淋的,头发衣服都要滴水,身上被雨弄得凉透了,都成了落汤鸡,扶着枝条跳上高地,到了山上的平地,三人站在一棵大树底下避雨,还好天上没打雷闪电,不然他们迟早被劈死。
姜皖拧了拧头发上的水:“现在往哪儿走?等到早上,他们肯定会守在客车那里,我们不能走那条路。”
左贺提议说:“我知道有一条不经过杨家村村口也能出去的路,我是从那里来的。”
他指了一处方向,姜皖觉得可以,转头问陈鹤年:“你怎么想的?”
陈鹤年皱着眉,他不喜欢身上这种湿漉漉的感觉,姜皖二人说话的时候,他没吭声,翻开了自己的箱子,他将罗盘揣在手里,喘了一口气,直接指了一个方向:“往这里走。”
他指的方向是往更深的山里走的,那蛇咬着蛇胆,罗盘依然可以追踪它的轨迹。
姜皖看得明白:“你还要追那条蛇?”
陈鹤年说:“当然。”
“那可有点费劲儿。”
陈鹤年眼里执着,是咬住猎物就不松嘴的类型。
左贺见状,说:“那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我要离开这里。”
陈鹤年问他:“你不杀那条蛇了呢?”
“不过是个可怜的精怪。”左贺回答:“我若刚才抓了住它,也只是带它回山上按戒律受罚,但现在它已经跑了,便算我技不如蛇,就此作罢。”
陈鹤年点头:“好,那你走吧。”
但左贺没急着走,反而走近一步,看着陈鹤年。
“你要做什么?”陈鹤年狐疑地看过去,就见左贺指着他的箱子说:“走之前,我要向你讨回一样东西。”
陈鹤年顿时脸色不好:“你还想找我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