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真当然生不出来,他坐着不成,躺着不行,站又站不起来,杨娟扶他,反而被他压倒。
杨娟看见陈鹤年好好地出现,小腹平平,就知道事没成,她现在没时间管外人了,杨真痛得大喊大叫,杨大力出去喊人了,只有她能照看儿子。
疼,实在是太疼了,杨真仰着脖子蹦起来的血管有半个拇指粗,他的肚子里的内脏在被胡乱的搅,一条蛇在里面横冲直撞,疼得他全身都湿透了,但是他生不出来啊——!
他肚子就是个硕大的椭圆,因为蛇在大力的扭动,而变得扭曲,肚皮已经绷到了极限,硬得像块石头,他滚也滚不动,四肢又根本撑不起那么大的肚子,左右辗转,哭着喊妈也无济于事。
“妈,疼啊……”
“好疼啊……”
杨真的嗓子都跟拉断的弦一样,张大着嘴,脸已经全白了,嘴巴也没了颜色。
杨真这辈子都没这么疼过,实在没办法了,他只能用脑袋去撞墙。
“我的儿,我的儿啊……”杨娟只能拉住他,“你忍一忍,再忍一忍。”
“忍,忍不了——”杨真在哭,他用手捶自己的肚子,一捶疼得他吐血,他指甲在地上抓挠,往墙边爬,哆哆嗦嗦的,恨不得直接撞死在墙上,也省得被蛇折磨得生不如死。
磕破的脑袋的痛远远不如肚子带给他的,杨娟只能去用绳子将他绑起来,杨真疼得没有力气,阻扰不了。
“我要疼死了,我要疼死了,妈——”
杨真的双手都被困在身后,他嚎啕大哭,动弹不得,肚子的蛇却在疯狂蠕动,撞到胃就想吐,还在挤他的肠子,可人又昏不过去,他头抵在地上挣扎,双眼充血,脸色惨白,不像个人,跟条粗壮的爬虫一般。
姜皖笑盈盈地说:“生孩子要花的时间可长着呢,女人能生,这男人如此刚强不就该生个七八个?”
她看着戏,瞧那杨真满嘴的血,她反而更高兴。
左贺提着剑,他皱起眉,正要进去,却被两只手一齐拦下。
左贺说:“我只是想给他一个痛快。”
姜皖说:“给个痛快?你有什么立场插手这件事?自己的报应活该自己受,等那条蛇出来,杀不杀那才是你的事。”
“况且你没看他妈还没放弃么?你要出手,她还得赖你杀了她儿子。”
她这话说得可有道理,陈鹤年没说话,左贺被拦着也放弃了刚才的想法。
“有些人可比厉鬼还凶残,杀人害命还不用偿还,得意地活在这世上。”姜皖冷冷地看着杨娟和杨真:“男人就是贱,帮着男人的女人一样贱。”
此时,杨真已经头破血流,可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痛觉被放大了好几倍,他已经叫不出来了,牙齿都要咬碎,肚皮上的血管完完全全露了出来和吸血虫一样,已经快撑爆了,他的身体快被劈成两半,一刀又一刀捅在他肚子上。
“儿!儿啊!你再忍一忍啊!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杨娟急道,可杨真已经瞪着眼睛已经没有了反应。
杨娟喊了好几声,都没听见杨真应,她颤抖着挪过去,去探杨真的鼻子,这一摸,她儿子已经没了呼吸。
她顿时不能接受地尖叫起来。
杨娟颤抖着倒在地上。
“要出来了。”陈鹤年面不改色地盯着尸体:“捉蛇。”
死掉的杨真,肚子上鼓出了一个尖,他的肚子直接裂开了一个洞,血汪汪地往外涌,蛇也从里面钻了出来。
白蛇身上都是血,但它的鳞片依然漂亮,它的眼睛跟人一样,有怒火有怨恨。
杨娟这辈子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蛇,她被蛇眼睛一盯,吓白了脸。
蛇的嘴里还叼着一块儿内脏,正是陈鹤年想要的蛇胆。
蛇身全都从肚子里钻了出来,左贺动作最快,用剑平着去敲蛇的脑袋。
可这条蛇灵活得不像话,直接绕在左贺脚底,从缝隙里钻了出去。
陈鹤年手一扬,挥出银针,连带着红线一块插了过去。
这条蛇本该插翅难逃,谁知它背上突然冒出一道白影。
白影朝着陈鹤年他们吼叫,露出尖牙,顿时在屋子里掀起一股狂风。
那要化蛟的蛇死了也有一定威力,不过也只是仅剩的一点气息,阻扰不了太久。
蛇趁着这些时间已经溜出了房子,白影也散去了。
风一停,陈鹤年说:“追!”
三人跟跑出房间,迎面就撞上了出去叫人的杨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