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好律师的人选,他嘴边的烟就被顾予风夺走了。
“才几岁就学人抽烟?”
烟在顾予风指间转了个圈,他看了一眼标识,嫌弃地拧眉,“还是劣质烟,你不要命了?”
谢辞的烟瘾不重,只有在烦躁的时候才会点上一根。
像是抽烟、喝酒、泡夜店甚至赌博,都是工作后学的臭毛病,对别人来说是兴趣,对他而言只是单纯的社交手段。
他可以为了达到目的去抽烟,也可以为了达到目的去戒烟,仅此而已。
顾予风望着客厅的方向,低声问:“下定决心了?不会中途心软?”
谢辞看着谢谦的背影,眼底冰凉:“再心软,我爸就要被他们整死了。”
可能搞艺术的人天生情感丰富,心思敏感,不然也不会得抑郁症,这其中少不了叶羽柔夫妇的手笔。
他本来不想惊动爸爸,一来爸爸有病,二来他对以前的事实在提不起什么报复的兴致,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可现在已经是这样的局面,那就干脆地了结它。
拖泥带水不是他的作风。
顾予风想着事,习惯地要把夹在指间的烟放到嘴边,余光注意到项海斌凶狠地瞪过来。
那张死人脸配上那死亡凝视,简直是戒烟神器。
顾予风想起他刚写完的那一千个“解”字,心里默念不要跟老头一般见识,忍着脾气把烟掐灭,揣着口袋倚坐在餐桌旁,听那边的谈话声。
他从头围观了这出家庭闹剧,对所谓的“亲戚”的厌恶达到了顶峰。
他也有亲戚,大多数时候都会刻意保持距离,只有利益上的牵扯,一旦违背他的处事原则,他能说翻脸就翻脸。
但谢辞的情况不同,利益中夹杂着养育的恩情。
年幼时的谢辞没办法主动选择,只能被动接受。
从之前谢辞对待这家人的态度来看,顾予风确定,他对这家人是有感情的,不然以谢辞的作风,早就下死手了。
但叶羽柔夫妇没有,他们利用这份恩情谋利,在谢辞父子之间搅弄风云,完全不顾他人死活,只把它当成一门生意。
顾予风突然懂了,为什么谢辞只顾着他自己。
因为在他还是需要外界保护的少年时,曾被所谓的家人深深背刺和伤害,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人。
“老谢,你是不是要找律师?”张若川坐在餐桌旁,小小声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