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秋猎,他——”
这姓蓝的,果真没把营救女公子的事放在心上!
侍从话未说完,崔自明便冷笑一声,将令牌夺了回来,攥着缰绳,调转马首,欲要挥鞭时,却不知从哪冒出来个年轻商贾挡在马前,腆着一张脸来套近乎。
“阁下是虞阳崔氏?”
崔自明低眉盯了片刻,到底耐着性子,将长鞭放下,而非连人带马一并抽下去,“你最好是有要紧事。”
许是他太过盛气凌人,商贾再开口时,竟有些磕磕巴巴,“是、是这样,我有要事要通禀崔女公子。”
商贾用目光隐晦地打量过周围,壮着胆子,伸手去拉缰绳,把马牵到一旁的僻静地,“我前前后后去找了崔女公子几次,都被蓝氏的人给挡回来了,现下她又跟着蓝公子去了秋猎,我却出不了郡城,这才不得已来求你。”
崔自明面上青青白白,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你是说,我家女公子和那姓蓝的在一起?”
“是、是啊,”商贾茫然了一瞬,小心翼翼地开口,“前些日子,蓝公子还在这平淅阁中设宴,答谢樊川的大小官员为寻崔女公子所出的力,你没收到消息么?”
难道是因他出来得急,恰巧与送信的人马错过了?
可蓝青溪不把人送回虞阳,反倒带着人去秋猎,又是在闹哪出?
但寻到人的喜意,到底压过了那点不满,他便也能和颜悦色地细聊几句,“我要去女公子那,你有什么事,我给你捎个口信。”
商贾眼神闪躲,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话来,只含含糊糊地开口:“那个,此事隐秘,只能我亲自禀报崔女公子。”
崔自明横过去一眼,将人上下打量一番,无非是生着两只眼睛一张嘴巴,哪哪都不出挑,怎么想都和自家女公子扯不上关系,但他总不能不明缘由地就一杆子打死。
“给你一炷香时间,收拾东西,同我上路。”
*
平淅阁虽好,但那是偶尔来一趟长长见识的情况,如当下这般,困在其中失了自由,饶是里头再怎么金碧辉煌,有多少珍馐玉馔也不顶用,想走的人还是想走,不会因这些外物有分毫停留。
金玉书来时是被抓的,因而并没有多少东西,草草将几件衣裳塞进包袱,这便带着银两匆匆出门,三步并作两步,两步快成小跑,就这么一路狂奔过长廊和木阶,生怕晚了几个呼吸,那位唯一能带他离开的崔氏人就没了踪影。
“这边,上马!”
他闻声望去,那人正骑在马上,一副急不可待要出发的模样,边上空余出的一匹马也在用前蹄扒拉着泥土,他顾不得喘气,抓着缰绳,四肢并用翻到马背上,这才空出些时间,用袖口擦去额上的薄汗。
崔自明瞟他一眼,便甩了长鞭,催着马前行,金玉书连忙夹着马腹,纵马跟上。
“你为何不能出郡城?”
“我是被蓝氏的人带过来的,没蓝公子发话,这郡城的侍卫便不肯放我,”金玉书长叹了一口气,“我兄长顾着家中的货,早早就乘船船回汾阳了,光把我一个人撇在这。”
“那蓝氏的人又为何要拦着你见我家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