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
“比你先前相看的那些世家公子呢?”
崔竹喧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是些歪瓜裂枣罢了,他怎么不接着跟路边的绿草、枝上的红花去比?
“也是你多。”
寇骞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试探着开口:“那,比起那位蓝公子呢?”
还不如跟绿草、红花去比呢,她想,“你好端端的,要跟个瞎子比什么?”
“那他要是没瞎呢?”
崔竹喧这回没有立马回答了。
要是蓝青溪没瞎,她定然要同他成亲的,他同她门当户对,长得白白嫩嫩,又会吟诗作画、弹琴抚瑟,怎么想都不错。可他大概不会愿听她各种驱使,不会为她绣帕子、做鱼脍、洗衣裳、剥橘子,虽说这些事情下人做也是一样,可吟诗作画、弹琴抚瑟,她花钱买几个书生、画工、乐伎、琴师亦大差不差,不是非他不可。
所以,唯一值得她犹豫的,也就是他的出身。
蓝氏。
蓝氏固然好,与崔氏旗鼓相当,可这也代表着,她不能随心所欲,踩着蓝氏的颜面行事,比如,豢养一个外室。
她往后靠了些,倚在寇骞的怀里,她听到一声声沉闷的心跳,辨不清来自何处。
“……还是你多。”崔竹喧忽然道。
与其和蓝氏联姻,壮大家族,却不得不把她好不容易到手的寇骞丢掉,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蓝氏扳倒,崔氏若跻身成世家之首,她又何必纡尊降贵和那些不及崔氏的士族联姻,届时,还不是她想如何就如何。
寇骞犹疑地问:“真的?”
崔竹喧肯定地回答:“真的!”
后头人沉默了会儿,良久,伏在她的颈侧低低地笑了几声。
崔竹喧本能地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可转头去看他,只对上他浸满笑意的眼睛,他凑过来,在她唇上落下了一个极轻、极浅、全无欲念的吻,眸光认真道:“够了。”
“什么够了?”
寇骞松开她,转而去握住了缰绳,学着她先前的模样,驱使着马匹往前踱步,“……意思是,适应得差不多了,教教某接下去要怎么做,不然以后陪小祖宗赛马时,一局都赢不了,可就不好玩了。”
“你先这样抓紧缰绳,转弯的时候拽内侧,然后腿磕外侧马腹。”
“一定要坐直。”
“还有……”
崔竹喧在脑子里搜刮着从前马术师傅同她交代的注意事项,可天长日久,难免记不清了,只好添上她时不时冒出的一点想法,也不定有哪些错漏,教得乱七八糟,前言不搭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