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林熙禾悠悠转醒,意识还未完全回笼,手便下意识地往身侧探去,然而指尖所触之处,只有一片冰冷的床铺,已然没了顾青淮的踪影。她不禁微微蹙眉,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失落。伸手掀开床幔,刹那间,明亮的天光毫无遮拦地一下子涌入眼帘。缓了一瞬,待眼睛适应了光亮,她便瞧见床头的案几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个打开的精致小箱子。箱子里,一叠厚厚的银票整齐地码放着。银票上,压着一个金制腰牌。而在旁边,还摆放着两个小小的画卷。林熙禾好奇顿生,伸手拿起画卷,先打开其中一个。只见画面上笔触细腻,一个灵动的孩童跃然纸上。在孩童画像旁边,工工整整地写着三个字——顾锦程。“连孩子的样子都想象出来了?”林熙禾嘴角不自觉上扬,眼中满是温柔,接着又打开另一个画卷。同样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形象,女孩面容娇俏,气质温婉,旁边题字——顾静姝。这是顾青淮为孩子起的名字。林熙禾回过神,朝着外面轻声喊道:“凌霜。”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晨起的慵懒。话音刚落,房门便被轻轻推开,凌霜与凌雪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内。凌霜上前,熟练地将床幔挽起,抬眼便看见衣衫不整的林熙禾,她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的肌肤上有着些许暧昧的红痕。林熙禾察觉到凌霜的目光,也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微微别开脸,声音略带羞涩地问道:“顾青淮走了吗?”“嗯,天刚亮就走了。”凌霜微微颔首,轻声说道,:“顾将军吩咐我们守着姑娘,还说……说姑娘累了,要多睡会。”“谁……谁说我累了……”林熙禾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一直烧到了耳根。回想起昨夜,实在是顾青淮太过缠人,好几次她刚陷入梦乡,便被顾青淮折腾醒了。那些旖旎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让她愈发羞赧。轻咳一声,林熙禾努力掩去脸上的羞容,收敛了神色,恢复了几分清冷的模样,而后吩咐道:“凌霜,将这些银票存起来吧,咱们也用不到这么多钱。”凌霜上前,双手抱起装银票的锦盒,而后,她拿起里面的腰牌,目光询问地看向林熙禾,恭敬问道:“是,姑娘。这腰牌可要一并收起来?”“腰牌放在我这儿就行。”林熙禾边说着,边从床上缓缓下来。她还未来得及披上外衫,便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凌霜手中的腰牌。她手持腰牌,细细端详。若是往昔的自己,瞧见这物件,林熙禾头一件事必定是琢磨它能值多少银钱,可如今,这腰牌在握,她的思绪却飘远了,眼前仿若浮现出顾青淮那高大健硕的身影。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中带着一抹温柔,就那般稳稳地站在自己面前,深情地看着她。凌霜见林熙禾这般出神模样,稍作停顿后,轻声开口问道:“姑娘,南下的船今日可要定下?”林熙禾听了这话,目光先是看了看手中的腰牌,而后又侧身望向那张还残留着两人气息的床榻,嘴唇微张,思绪万千,却也只勉强吐出一个字:“船”凌雪在一旁瞧着,心中明白林熙禾的心思,忍不住直接瞪了凌霜一眼,心中暗怪这丫头实在不开窍,怎么就看不出姑娘的犹豫与不舍呢。凌霜瞬间领会,脸上闪过一丝懊恼,连忙说道:“姑娘,奴婢这就先去把银票存好。”言罢,便如一阵风般匆匆离去,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不多时,凌霜取来一套宽松些的衣衫,这才缓缓开口:“姑娘,既然心中不舍,那便不必如此仓促做决定。”“容我再思量思量吧,我也担忧这般贸然行事,万一稍有差池”林熙禾她轻抚着小腹,神色间满是忧虑。腹中的小生命,是她与顾青淮的羁绊,她怎能不谨慎。“嗯,姑娘所言极是。虽说大夫讲,您腹中这胎十分稳固,但凡事还是谨慎为好。厨房还为姑娘备着早膳呢,姑娘可要先用些?”“嗯,你去安排吧,我自行穿戴便可”话音尚未完全消散,屋外便有丫鬟脚步匆匆,急切来报:“姑娘,外面顾夫人到访。”“顾青淮的后娘?”林熙禾柳眉轻蹙,神色间满是惊讶,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还从未有人登门找过自己。丫鬟连忙点头:“正是。不知姑娘是否愿意见她,此刻人还在府前候着呢。”林熙禾内心并不想见顾夫人,想起过往的种种,她对顾夫人实在没什么好感。但对方都已到了门口,若是拒之门外,实在有失礼仪,只能勉强应道:“让她进来吧。”凌雪一听自家姑娘答应见客,赶忙手脚麻利地为林熙禾更换衣衫,嘴里还嘟囔着:“这顾夫人,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选在顾将军出京之后登门拜访,真是奇怪。”“谁能知晓她的心思。她不:()你们搞错了,女配我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