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看似鸡肋,可如果她之前没有长出和祝烛星类似的触手,就没那么容易得到祝烛星的认可,更不可能凭借这些道肢去吞噬灵蕴,找到增加精神值的办法。
而眼下她虽然已经得到了真正的解决触手的办法,但她自然也不会杀鸡取卵,让触手完全消失。有了能够补充精神值的途径,她或许真的可以考虑放开对于触手生长的限制。
如果她的触手数量能长得和祝烛星一样多,她也会变得像宗主那么强吗?
虽然知道这是个白日梦,但江载月还是忍不住畅想了一下那副场景。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意识到当务之急是要进一步掌控住镜山。
原本在她眼中毫无规律流动的镜片碎块,此刻就如同打上了一个个显著的编码,按照固有的程序流淌变动着。
江载月突然对“吴师叔”之前的那番话有了一个更深的理解。
“浮叶”的位置当然不是靠人的感觉来测定的,所以要固定住“浮叶”的方位,就要在“流水”之中扎根建立一处固定的“亭台”,这样当“浮叶”经过“亭台”的位置时,才能停留下来。
换言之,如果她想让弟子安全地驻守在镜山中,那么就要找出牢固的,相对于变动的镜山而言不会变化的地台,而这地台不能落于镜山之中,而要扎根于镜山之外,却也还是要悬浮停留于镜山当中。
江载月隐约形成了一个思路,但这个思路还不足支撑她找到变为现实的办法。
她先是和祝烛星分享了一遍自己的想法。
“仙人,所以你觉得我该怎么找到那个地台?用阵法吗?还是去白竹阁问问有没有相应的法器?”
不过祝烛星似乎也不懂具体落地的做法,雪白腕足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顶,试探性地提了一个建议。
“我的道肢可以做到这一点,我不会觉得疲累,不如就让我做那个地台吧?”
江载月想了一想,祝烛星的腕足落入镜山之中,固定住镜山山路的场景,忍不住摇了摇头。
“算了,我还是去问问梅师兄吧。”
她实在信不过“卢阁主”,如果真要问白竹阁中的法器,她宁愿去问梅晏安。
祝烛星却轻轻摇了摇雪白腕足。
“他也不过是白竹阁中异魔刚化实的弟子,即便知晓一些法器的用处,也不可能操纵法器落入镜山之中。至于阵法之道,从前宗门里倒有不少长老通晓阵法。”
江载月立刻振作了起来,“那些长老现在在哪里?”
“死了。”
祝烛星轻飘飘道,“他们想用宗内未失控的弟子来试验阵法,都被我杀了。但是你可以去无事庙里借出他们的雕像,让他们帮你参详阵法。实在找不到布置阵法的人选,我可以去十大宗门里抓几个长老回来。”
或许是已经在江载月面前主动自爆的缘故,现在祝烛星说起这种凶残的话,完全不带一丝一毫的遮掩。
“我知道了,仙人,我们先不用做到这一步……”
其实对于从无事庙里借雕像这件事,江载月心中有一种微弱的说不清的抗拒。
是因为借出来的“吴师叔”,“卢阁主”,太像活人的缘故吗?
明明他们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也一直安分地停留在囚笼看管中,可是她一想到他们身上那些异常鲜亮流动的颜色,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反胃感觉。
陡然间,一阵虚弱又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小姑娘……”
江载月抬起头,只见镜山高处葱葱郁郁的山林之中,一道佝偻又瘦削得不成样子的人影,朝她慢慢摆了摆手。
看着那张熟悉又有些许狼狈的面容,她震惊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