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每当到了她异常感兴趣的话题上,祝烛星又会变成谜语人般的存在。
只是他这次没有说什么他记不清之类的话,而是用腕足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你还小,不能知道这些。”
江载月有点崩溃,怎么两个世界的大人都喜欢用这种话来搪塞小孩啊?
不对,她才不是小孩!江载月晃了晃脑袋,发现差点被祝烛星的逻辑带歪了。
“仙人,我都十八了,您不会觉得我得入土了才能知道这些事情吧?”
“等你长大,”祝烛星耐心地将她袖子里飘荡的透明小触手一一塞了回去。
“等你的道体,长得和我差不多的时候,就会知道了。在此之前,不必心急。”
那她估计是长不大了。
江载月应了一声,安慰自己,有些事也不一定就要非要知道不可。
万一祝烛星也是个重度妄想症的精神病患者,这些都是他的臆想呢?
“我知道了,仙人。”
江载月回到屋门前,她推开门,做好了见到一地狼藉的准备。
然而屋里的两个人连同原本打乱的饭菜碗碟,薛寒璧咳出的血水都消失得一干二净,房间的桌椅都恢复到了原本的整洁与位置,连塌的地方都被牢牢实实修补好,她猜到了这么做的人会是谁,却还是惊喜交加地转头问道。
“仙人,是您把房间恢复成原样的吗?佘临青和薛寒璧去哪里了?您把他们都丢出宗门了吗?”
“是我做的,”搭在她头顶的雪白腕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内屈了屈,贴紧了她的头,“我想起来了一点清扫的术法,帮你整理了一下房间。”
“至于那两人,我已经将他们送回去了。他们应该会休息几天,才能彻底清醒过来。”
江载月唏嘘了一下,薛寒璧的身份有异,得到这样的处置也无可厚非,可是佘临青应该是被一顿饭卷进来的,又是没吃饱,又挨了一顿打,也算是遭了无妄之灾了。
虽然她和这两人都不算怎么熟……
等等,江载月突然想到了极其要命的一点。
她曾从井下得到了佘家族纹的盒子,那盒子里装着的黄纸上写着一些凌乱的血字。
而佘临青又说,他是来找居住在附近的一位与他有相似旧疾的族兄。
该不会佘临青要找的那位族兄,就是曾经住在她这间屋子的旧主?
那么这间屋舍的旧主留下的纸卷,到底是仅用来记录他自己的感叹,还是有意留给佘家之人?而佘临青主动来找她,又有没有存着故意试探她的心思?
一瞬间,江载月脑中闪过许多阴谋论。
她从柜底翻出自己原本藏好的匣盒,然而等她打开匣盒,原本破旧的纸卷竟然已经变成了一盒燃烧殆尽的黑灰。
江载月盯着那滩黑灰,“仙人,在我离开的时候,有人动过它吗?”
“没有,”祝烛星碰了碰那摊黑灰,黑灰之中陡然出现了几颗亮晶晶的,她曾经在天穹上看到的沙丘里材质类似的雪白发光银沙。
江载月皱了皱眉,“仙人,这是什么?”
祝烛星给出了一个非常朴实的答案。
“这是我的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