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门主的这番问话格外委婉而清晰,一下就切割开了这位驻守长老所做之举与宗门的联系,又减轻了诸多法剑门长老的话语惹怒到祝烛星的可能。
然而被祝烛星抓住的那位驻守长老,此刻却仿佛被这番话语刺激到了一般,不管不顾地厉声骂道。
“是他偷了我千辛万苦炼制的本命法剑!我从没有碰过任何异魔,门主若是想诬陷我,好讨这位魔宗宗主欢心,不如就一剑杀了我,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此话一出,诸位长老的目光都有些许变化。
曾远山却仿佛当这人的话语都是清风拂面一般,明明有一张受不了一点委屈的刚直面孔,然而此刻他的神色没有半点变化,脊背微弯着,双目灼灼,全神贯注地等着祝烛星的反应。
江载月被法剑门门主的这个眼神看得都有些不自在了,祝烛星还在专心致志地剥着那些细小的剑气碎芒,送到她的触手边,连带着法剑门门主与众多长老的目光都移到了她的身上。
“不知这位是?”
祝烛星这次的反应就不迟钝了,“我的道侣,江载月。”
雪白腕足还将江载月捧得高了一点,仿佛害怕有人注意不到祂的道侣,祝烛星温吞低沉的声音显出了些许柔和之色,格外郑重道。
“我飞升之后,她就是观星宗的宗主。”
江载月这回是真的麻了。
不是,现在是介绍她身份的时候吗?
宗主就不能看看那个被他们忽略的驻守长老,此刻憋得简直想第二次爆炸的脸色吗?
宗主不开口解释,她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
“此人的本命法剑根本不是剑,是异魔所化。我与宗主就是为了异魔而来。”
话说出口之后,江载月冷静了下来,心中也更多了几分底气。
“你胡说!”
不等其他人反映,那位驻守试剑台的长老,全身的剑气都猛然震颤着,如果没有雪白腕足束缚,简直想冲出来和她拼命。
“这是我费了百年心力才铸成的法剑!你就是想夺走我千辛万苦铸成的本命剑!”
江载月没有与这位驻守长老过多争辩的打算,因为她能看到此人还在不断下跌,已经与寻常的法剑门长老不在同一个层次的精神值。
如果单论精神值,这位驻守长老已经是可以进观星宗的种子人选。
她诚恳地看着那道剑气人形问道,“你要进观星宗吗?如果你找不到控制住异魔的办法,不久后你也会被异魔完全同化。如果你现在进入观星宗,或许还能找到维持理智的办法。”
那人愣了一下,组成身体的全部剑气比之前更加猛烈地震颤了起来。
“你竟如此羞辱……”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冷静感受着他身上所谓剑气的曾门主就面色一变,厉声开口道。
“赵长老,你身上的剑气,为何杂蹂了其他剑修的法剑气息?!这几年宗门无故失踪的弟子,与你到底有何关联?”
“我看你们就是想夺走我的本命法剑!那些弟子能融铸我剑,是他们毕生之幸,与你们有何关联?!”
被曾门主的话语戳中了心中最恐惧之事,被困住的那人近乎疯魔着开口道。
“今日我有此剑在手,你们谁都拦不住我!”
他彻底维持不住原本的人形,江载月能看到他身上的精神值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下跌着。
他真正地变成了比刚刚那道剑芒更加锋利刺人,也更让人胆寒的雪白“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