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我去祠堂,快!”
她怔忡片刻,扶着绿榕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绿榕跟了她十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她如此。
便是老爷战死的消息传来时,小姐也未这般失态过!
“扶我过去!”
沈拂烟死死掐着绿榕的胳膊,指甲陷进她的肉中,绿榕却不敢吭声。
小姐脸色苍白如纸,眼眶却红似火烧。
桂米留在院子里,芦白与绿榕搀扶着沈拂烟走到祠堂。
自她回来后,沈愈的牌位便日日有人看顾打理,如今放在祠堂中央,静静注视着年轻的女儿。
独自跪在祠堂中,沈拂烟掏出那叠银票,泪如断线珠子般一粒粒垮了下来。
信中,沈愈的旧部言明,这五千两银子乃是沈愈存放在他处,留给她的。
“你父亲知道白氏偏疼妹妹,每每出征前便与我们打赌,日积月累攒下了这五千两,放在我这,说是怕有一天自己突然去了,你失去依仗。”
“可惜我前些年也在狱中,如今被放出来,正巧收到你的信,见你已经和离,便赶紧将银票寄了过来。”
沈拂烟泪眼婆娑地盯着父亲的牌位,心中涌上一股悲凉。
父亲早已走了,可他留下的温暖却还在照拂着自己。
这一瞬间,所有的委屈与不甘全都被抚平了。
剩下的,只有浓浓的为父亲报仇的执念。
她一直以来的猜测竟是真的。
信中所言,沈愈的战死果然另有内情!
当初西北与北羌战事起,原本大齐军队胜率是很高的,无奈军粮被贪,士气空前低落,但沈愈驭下有方,仍旧带着士兵们在冰天雪地里顽强存活,且犹有胜算。
但横空杀出一支不知是何势力的军队,竟在一夜之间杀了大齐三分之一的兵马。